進得臥房時早已備有熱水,敖晟翎簡樸洗漱了又復甦一層,感覺口渴正要倒杯茶卻聽得有人叩門,她放動手中茶壺走去開門一瞧,不是西苑小廝,而是藥齋的黃芪。
樂聆音如此冰雪聰明的女子,豈會對潘阜的猖獗言行毫無發覺?隻是礙於作客炎陽山莊故而啞忍不發,但她身邊的陳瓊玖豈會給這類浪蕩鄙陋之人好神采?滿麵怒容的柳葉麗君正要發作,郭術從速在桌下用足尖踢了大徒兒的雙腿令他彎了膝蓋撲通坐回圓凳。
“潘公子醉得短長了!還不快服侍他回客房醒醒酒早些歇下了?”楚少莊主機板著臉,對著炎陽派弟子揮了揮手。
“四弟喝醉了就會胡言亂語,令敖公子見笑了。”楚少莊主也喝了很多酒,但還能端方沉穩,“天氣不早,西苑已然為敖公子備齊下榻之處,還請敖公子好生安息。”言罷又對著隨行小廝叮嚀,“你倆經心折侍,毫不成怠慢!”
將這段話一口氣講完,楚悅顏定定看著敖晟翎,慢悠悠地喝了杯茶。
“混鬨!”敖晟翎瞪了眼楚悅顏,“如果過了十八歲還未出嫁,你便削髮吧!”
一見這是黃芪,敖晟翎立時想起了白日裡頭那難堪場景,本來微醺的臉龐頃刻間從下巴紅到了頭頂心,連耳垂都是燙的,不由對著黃芪嘿嘿嘲笑不已……
瞪著敖晟翎那落荒而逃的身影,楚悅顏氣得咬牙跺了頓腳:“吝嗇鬼!怯懦鬼!敖晟翎你太令我絕望了!!”
“怎地一副被捉姦在床的模樣?你又不是真男兒,還能將我如何?”
楚悅顏挪坐床沿,以手支額盯著敖晟翎的側臉,微晃著腦袋眯著眼睛,輕聲說道:“如果過了十八生辰我還未出嫁,你便娶了我吧?”
兩名矯健的炎陽派弟子齊聲應喏,敏捷敏捷地擺佈扶起潘阜帶出了回祿堂。郭術賠笑道:“老夫這個不成器的徒兒酒量陋劣,令諸位見笑了,我這為師的自罰一杯。”
“好主張!……”楚暘臉紅脖子粗地大聲擁戴,卻被楚曄用力打了下後腦勺,整小我有些懵了。
坐於郭術身邊的潘阜,自打一眼驀地見著樂聆音起就衝動不已,一頓酒菜吃得是心蕩神搖,還未多喝幾杯便酒氣衝腦,毫無避諱地兩眼直愣愣緊盯樂聆音,最後竟當著世人麵站起家,舉著酒杯朝樂聆音滿口呼道:“樂…樂工姐!本日見得你……我…我潘阜……”
郭術大小也算是一派掌門,為了長輩之間的鬨騰而自罰倒是給足了樂聆音麵子。但細心一想,樂聆音乃是流水閣大弟子,劍法高超又深得卓閣主正視,聽聞那位軒轅神族先人也是由她和陳瓊玖援救至炎陽山莊……長江後浪推前浪,嶺南派雖說立派六十多年但武技始終擠不上一流頂尖,奪目的郭術內心清楚,還是不要等閒與流水閣樹敵方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