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簡樸隨便的四個字,卻讓左連祁神采刹時煞白,雙腿一彎跪在了地上,言道:“部屬知錯。”
亦爾昂首,年世勳不知何時從屋裡出來了,正一手握著亦爾纖細的手腕,一手背在身後,笑道:“是我下的號令,和連祁無關。”雖是笑著,卻帶著三分令人駭然的壓力。
說罷,她自頓時躍下,頭也不回地牽著馬往林子裡走,直不給林瀟半點辯駁的機遇。林瀟心下不肯,卻恐她一人在林中會碰到傷害,隻好上馬跟上。
白日裡的征兵開端地極早,地點便在司令部外頭,不過七點上就見了很多人在外列隊。林瀟特地換了一身粗麻衣裳,混進了步隊一劃一著。
諸葛忻正走到門邊,聞聲林瀟的答話已是一愣,再見亦爾的模樣,不由驚為天人。
年亦爾走的第二日,左連祁親身來尋林瀟。
年世勳的部下哪個不知他愛女如命,是以誰也不敢招惹亦爾。保衛的民氣中非常躊躇了一會,終究還是不敢獲咎這大帥最寵嬖的女兒,隻得去提了亦爾指的那輛車給她。
太陽穴被壓得生疼,老鴇恐怕她等不及當真就開了槍,忙道:“我做我做!”
林瀟忘了她一眼,莫名地有些臉紅起來,忙垂了頭半句話也不說。
諸葛忻微忡,待見了亦爾心急的模樣,忙答道:“他去了南昌。”
“我說你此人,好生生地闖到我們女人堂來做甚麼?難不成你也想做窯姐不成?”一龜奴站在她身前不幾步的處所,嘴上不乾不淨地嘟噥了幾句。
亦爾勾了唇,把槍拿開,拿在手上轉了圈,笑道:“本蜜斯就喜好識時務的人。”她把桌上的幾張鈔票拿起,塞進老鴇手中,道,“這些錢,就當作我給的報答外加房錢,給我清算一個潔淨的房間,這兩天我就住這了。”
出了軍部,不遠便是前次相逢的樹林,亦爾率先翻身上馬,甩了馬鞭往林子裡奔去,林瀟恐她再出事端,趕緊追了疇昔。
這日她穿的是一身淡青色的洋裝,暴露兩個圓潤潔白的肩頭。短捲髮以絲帶束起垂在一側肩上,烏髮雪膚襯得極其誘人。她的手上還是固執一把小小的羽扇,白玉扇骨上拂動著柔嫩的羽毛,扇柄掛的玉墜正落在她掌心,通透地好似有水光活動。她執扇的那隻手置在胸前,半開的扇麵擋住她暴露在外的精美鎖骨,很有幾分“猶抱琵琶半遮麵”的神韻。
林瀟愣了一下,悄悄點頭。
那保衛見是亦爾,忙上前道:“見太蜜斯,蜜斯怎的來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