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地皆是豔紅的赤色彙作的流,那赤色幾近灼痛了她的眼。那樣深切的紅,紅過山間十月的嵐楓。
一群部屬自是從未見過他這般的,一時候麵麵相覷,竟不知如何。
“慢著。”另一人抬手止了。屈綾還道是有了轉機,不想那人的話卻終是將她打入穀底。
那紅色,不但染遍了全部秀水村的地盤,亦染紅了人的衣裳。
“娘……”不過一歲多的孩子,還是牙牙學語的年紀,會說的話並未幾,一聲“娘”倒是喊得極其清楚。
仿是好久纔敢確認,他開口喚了聲。
林瀟自不會回絕,替他付清了欠款,救下他的性命。隻是屈綾怎也不會想到,當日救他一命,本日她會自食這惡果,想來這世事當真是好笑地很。
“早知本日,當初便該任由著你被人打死,也不會動那該死的憐憫之心。”她的聲音咬牙切齒普通,一字一頓地說這句話。
她撇過甚,再無了抵當,一時候心如死灰。
男人亦在打量她,目光自她臉上遊移,最後落在她眉梢血紅色的硃砂上。不知怎的,他的神采竟微微變了。
屍身,入目滿是一具具的屍身,或仰或臥、或身首異處。他們的臉上,儘是驚懼與惶恐,那是弱者麵對強者時的神情,是對滅亡深切的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