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出事。"我說。

"你也發明瞭？"我蹲下問。

我嚥了口唾沫："有有有，您要住多久？"

我笑了："上來吧，水涼。"

她轉過身，月光下，我瞥見她眼睛裡閃著魚鱗般的光。

旺福俄然對著細雨的背影狂吠起來，毛髮倒豎。招財貓也從窗台跳下，炸著毛收回低吼。

我重重放下酒瓶："喝多了就回房睡覺，彆惹事。"

"嚇死我了，"我幫她擰頭髮，"還覺得你真走了。"

芳芳歎了口氣："算了，我早該猜到的。"她回身要走，又停下來，"阿誰...趙總不會再來了吧？"

"淺顯旅客。"我說。

"為甚麼來這兒？"我問。

細雨笑了，此次是至心的笑："好啊，隻要你不怕我半夜把你拖進井裡。"

"我們蠃魚一族，每百年要蛻一次鱗，"她輕聲說，"現在恰是我的蛻鱗期。"

我心跳漏了一拍："你胡說甚麼？"

"滾蛋，"我罵道，"做你的菜去。"

"你對勁了？"我冷冷地問。

芳芳氣鼓鼓地清算碗筷，用心在細雨麵前弄出很大聲響。嬌嬌在廚房門口看戲，笑得像隻老狐狸。

"好啊。"

趙總推開我，徑直走向細雨："美女，有興趣做我們度假村的形象代言人嗎？"

細雨坐在井沿上，晃著雙腿："湖底太孤單了。我想看看人間是甚麼模樣。"

我們坐在房間裡，聽著山風吼怒。細雨俄然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傍晚時，我在後院劈柴。細雨蹲在水池邊看魚。

"阿誰趙總...他認出你了。"我急道，"他說你很'值錢'。"

"這位是...？"趙總眼睛發直。

細雨正在梳頭，聞言停下行動："為甚麼？"

"幾百年看著日出日落，實在很無聊的。"細雨輕聲說。

廚房裡，嬌嬌正在剁排骨。案板震得咚咚響，她嘴裡叼著煙，煙霧環繞中暴露一張凶神惡煞的臉。

"您好，"她聲音像山裡的泉水，"叨教另有房間嗎？"

她歪著頭想了想："先住三天吧。"

"你們人類真風趣，"她俄然說，"明顯壽命那麼短，卻總在為明天煩惱。"

夜深人靜，我聞聲後院有水聲。偷偷看去，細雨站在井邊，正在...洗鱗片？

"想我了？"細雨的聲音從井底傳來。

第二天一早，芳芳發明細雨房間的門整夜冇關。

大叔奧秘地抬高聲音："她身上有腥味，不是香水，是...水腥味。"

我走出去，陽光刺得眯起眼。門口站著個女人，白衣飄飄，黑髮如瀑。她轉過身來，我手裡的菜單啪嗒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