罄冉尚不待細想,卻聽燕奚敏驚呼一聲。
藺琦墨卻將手中閒逛的扇子搖的更頻,大步追上,卻不走至燕奚敏身側,反而緊跟罄冉,嗬嗬而笑。
溪鳳河雖是稱河,可河麵甚廣。江麵上風愈大,吹得船身搖搖擺晃,三人擠在劃子篷中尤顯擁堵,燕奚敏自藺琦墨鑽入船篷便悶悶地坐在了船尾。
“是二哥!二哥!”燕奚敏喝彩一聲跑了上去。
藺琦墨腳步微微一頓,麵沉如水,終是一笑擺手道:“冇甚麼都雅的。隻是,當年他既能領兵攻破雁城,開創新朝,便有其過人之處。現下雖是年老昏庸,但你們押送仍需留意,不成粗心。”
“船家,快過來!”
她本武功就不及藺琦墨千分有一,現在又失了內力,那裡有甚麼能力?可藺琦墨卻生生怪叫一聲,向罄冉身後躲去。
夏季的溪鳳河隱在山嶽陡峻處,如一道青帶蜿蜒東流。落日已經隱冇在山嶽以後,天空漸轉陰沉,風自河麵上吹過來,將罄冉的衣衫吹得鼓鼓作響。
燕奚敏正兀自不信,卻見身邊易青對那一臉對勁的地痞男人躬身。
“誰要你扶!”
“天下那邊不相逢,真巧,我們又見了。”
那日她戲弄麟軍的事他定是曉得了,隻是若說他是猜到了她們身份要尋仇,他這姿勢也不像啊。若說不是,罄冉還真不明白現在讓這位萬軍主帥扔下一大堆軍務跟著她們另有甚麼啟事。
罄冉正欲答覆,卻聽一聲輕笑傳來。
罄冉看著這一幕,不覺好笑。本來身上穿金戴銀還真有那麼些好處,起碼現在要財大氣粗。
半晌,兩人兩騎自山道轉了過來,馬蹄驟響衝這邊飛奔而來。燕奚敏聽到蹄聲,停了行動扭頭去看。
見劃子一點點靠近,她樂得直跳,要曉得夜裡在這荒山露宿是非常辛苦的。
戰耀兩國隔著溪鳳河相望,雖常日邊疆百姓多有互通,可她們現下站的處所不是渡口,船本就少,現在又天氣見晚,竟找不到一條船。
罄冉當即有些發怔,竟不想這世上另有這般死皮賴臉之人,燕奚敏更是一臉驚詫。上前兩步拉了罄冉,闊彆了藺琦墨,低聲問著。
“小丫頭看到鄙人這麼衝動,讓鄙人如何是好呢。”藺琦墨神情納然道。
罄冉微微蹙眉昂首看他,男人笑容滿麵,眉宇間一縷碎髮隨風輕揚,更加顯得悠然安閒。罄冉莫名想起那年在鵲歌城郊,男孩飄忽而至,笑容光輝,幾分不羈,幾分玩劣,和現在景象竟是如此相仿,光陰似是突然回退,她一時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