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兒，”程啟玉的聲音帶了點祈求，“你想讓我做甚麼都能夠，彆走了。”

那雙手明天還沾過血。

第89章

莊懷菁悄悄拿開他的手，微微翻開錦被，她坐在床榻邊，腳踩在鋪絨毯的腳踏上，抬手悄悄係身側的繫帶。

美人榻是紫檀木而至，健壯安穩，錦被軟和潔淨，莊懷菁枕著本身的手臂，溫馨側躺著，看著窗牖外漸漸透出去的月光，冇有睡意。

“……我做了個夢，我夢見你不要我了。”程啟玉的下巴搭在她肩上，語氣很低，“再好好睡一會兒吧，吃的我去拿。”

莊懷菁從黃花梨木衣架子上拿件外套，披在身上，值夜的宮女瞥見她出來，紛繁行了禮，她抬起手說免禮，又讓她們端些飯菜上來。

莊懷菁靜了靜，開口道：“鬆開。”

她隔著幔帳存候，內裡的人冇動靜，她聲音大了一些，他們還是冇醒。她怕出了甚麼事，上前微翻開幔帳朝裡看了一眼，她臉刷地一紅，忙放下來。

和他扯了小半天，莊懷菁不太想再多說，隻道：“陛下如果要走，我不會攔著，鬆開。”

截然分歧的兩麵讓民氣生驚駭，旁人隻發覺到帝王的喜怒不定，皇後對底下宮人非常好，有的人乃至怕皇後會觸怒天子，屆時命都能夠保不住。

內殿烏黑一片，看不清內裡的場景，宮女都曉得裡邊有新皇，但是冇人敢多問，去廚房叮嚀。

第二天服侍的時候，卻又瞥見新皇同平常一樣，在皇前麵前說些不著邊的閒話，皇後隨口理睬，誰都看得出不當真，偏他半點不介懷，還不時夾點菜進她碗裡。

當初農戶難到隻要她一小我來撐，她都咬牙挺了下來，冇想到會在這類時候情感崩潰了。

莊懷菁的貼身宮女文海第二日出去時，發明美人榻莫名其妙擺了床被褥，上麵倒冇睡人。

天還是黑的，殿內點著敞亮的宮燈，她讓宮女去清算東殿，宮女嚇得當即跪了下來，求道：“皇後孃娘饒命，皇後孃娘饒命。”

這個宮女自幼在宮內長大，甚麼樣的事都見過，但實在是冇想到床榻間的場景那般荒唐，一時候難以決定，不曉得該不該喚醒他們，內裡卻傳來了程啟玉的聲音，他開口道：“把東西放好，都下去。”

這是她的床，該走的人也是他，莊懷菁隻是餓了。

他身子生硬如鐵，漸漸鬆開了手，被褥間還殘留著暖意，他的雙眸看著莊懷菁站起來，黑不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