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漪從董媽那邊接過茶來奉上，說：“大夫替娘查抄過了。有幾樣化驗成果要明天賦氣取出來。父親要同大夫談一談嗎？”

“你呀！”宛帔戳了一下靜漪的額角，坐到床上，指著錦盒道：“把阿誰拿來我瞧瞧，是甚麼好東西。”

喬媽歎口氣，端著水走開了。

靜漪陪著宛帔做各種查抄。送宛帔回到病房以後，她到施耐德大夫的診室裡談了一個鐘頭的話。

一張陳腐些，一張是新的。

程世運說：“去西北，就讓之忓帶人護送你吧。”

靜漪到底不放心，想回到杏廬將宛帔要的東西一一備好，就籌辦當即返回病院陪床。

她回到病房去的時候，倒是神采如常。隻是宛帔做完查抄後很累，在病床上睡沉了。

岑秘書見他臉沉的甚麼似的，倉猝去要電話了。

宛帔無聲的笑著，撫摩著靜漪粗粗的髮辮，好一會兒也不說話。

北風捲著清雪，吹拂在臉上，刀割般的疼。靜漪彷彿都冇成心識到。

“傳聞是陶家大少爺篆刻的。”靜漪答覆。

靜漪等陶驤走了，還站在走廊上。

他一身的清寒，還冇有退去。

“蜜斯，讓太太上床靠一靠吧，這麼坐著多累。”喬媽在一邊提示。

從贈大夫的診室出來，靜漪到內裡花圃裡走了走。

“娘，上床躺著安息安息吧。待會兒要查抄身材很累的……”靜漪不想跟母親群情這個。

靜漪待要說不肯意，被母親的目光定定的一鎖，隻好先承諾。

“我……”靜漪忍不住，那句“我就是不甘心出門子”卻如何也說不出口來，隻是攙著宛帔的胳膊，要扶她上病床。

程世運將茶碗放在手上，歇了一歇，說：“我明日去病院。”

陶家大少爺……二少陶駟和七少陶驤都是遠近聞名、如雷貫耳的名號，這位陶家宗子卻聞所未聞。

靜漪說：“辛苦你了。”內心實在以為陶驤如許的安排多此一舉。想想他在車上的行動，的確杯弓蛇影，倒彷彿到處都有人暗害他們似的……想到這裡，她驀地間想到顧鶴，不由得眉頭一皺。

靜漪翻開手裡這個沉甸甸的錦盒，內裡本來是一枚半月形的田黃印章。她取出來一看，陰刻的小篆是“程靜漪印”四字。三點水的漪字似會活動，立意佈局和刀工都甚好。她想這應當是婚禮上簽章要用的了，他提早給她帶了過來。倒是真冇想到竟然連這個都籌辦了新的……靜漪摸著印章。有點澀澀的，天冷，養印的蠟都化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