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老夫人經常歎一句:這些姑奶奶們啊!
靜漪聽著那笑聲,判定陶因澤和蘇秀芬等人恐怕都在內呢。
靜漪想想也是。蘿蕤堂內常在宵禁後徹夜達旦打牌聽戲,約莫是陶家宅門內獨一的處所。連陶老夫人那邊也未曾如此。老太太們多數因為孤寂,以是從上到下的都有些放縱她們。
她笑著說,陶因潤哼了一聲,說:“我不過說兩句,你就這麼多等著。驤哥兒,給我倒酒。你娘太不像話了,管家媳婦就這麼摳門兒。”
她有點奇特,明天早晨的酒,隻感覺香,並不會讓她頓時犯暈。
靜漪還送她出去,陶夫人叮囑她彆喝多了。說等會兒出門記得披上衣服,喝了酒發汗,轉頭再著涼了。靜漪陪著她走了一段路,陶夫人問她:“老七和你說了麼?你得陪他去一趟南京。老爺比來身材不太好,長途馳驅恐怕勞累,更不好。”
陶因清見靜漪隻是坐著,便拍著桌子叫她喝酒,說:“來看三姑奶奶,總要表示一下的。做陶家的媳婦,不會喝點酒,如何行?”
陶夫人還惦著麒麟兒,說睡前還要去看看那邊,就先走了。
“這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麼。”陶因潤笑著,“你彆鬧彆扭。彆人盼都盼不來的。能替你父親多多分憂,不好麼?”
“看著傻乎乎的,還挺會喝酒。這可不是好喝麼,這酒冇有百年也有八十年,但是上兩輩子留下來的東西了。”陶因澤讓人給她再斟一碗。
“得,你兒子千好萬好,冇不好的地兒……不太小貓,姑奶奶還是要恭喜你的。”陶因潤正色道。
屋子裡一靜。
靜漪眼望著陶因潤,隻看她在昏黃的燈光下,雖是喝了酒有些醉意,但是那種稱心和開朗,真是遮也遮不住。
靜漪手邊的酒碗裡也被倒滿了。
她笑笑,說:“挺好喝的。”
此時看來,她也唯有這句方能表達看到她們時的感受。
陶驤回身拿了一隻碗,也給本身倒了一碗,說:“姑奶奶,雖說酒能驅寒,也彆多喝。不然明兒早開端疼。”
陶驤卻說:“她們是日日打牌至深夜,冇有淩晨一兩點鐘毫不肯去歇息的。”
“姑奶奶您就隨便吧。”陶驤淺笑。
她把酒碗放下,連陶驤都在看她。
陶因澤水菸袋咕嚕咕嚕響著,咳了一咳。
“老八一個同窗明天生日會,她還冇有返來呢。”陶夫人解釋道,“三姑又叫老七奶名兒……他都多大了,媳婦都娶了。您還這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