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拉了拉我,又叫上那狗,我們趴躲在了那座丘上。月上中天,照的到處都是樹影。颳風了,不時有酒味兒稠濁著腥味兒傳過來,距林子不遠的那片蘆葦蕩裡,則傳來陣陣像是鬆濤般的響聲。大黃狗趴我中間,緩緩動搖著尾巴。
外公喝止住那狗,看了看天氣招了動手,我們沿著蘆葦蕩的邊沿繞了疇昔。繞到南麵,隻見這裡是一片樹林,東一棵西一棵的老樹,向夜空伸展著奇特的枝杈,很多樹根被雨水沖刷出來,彎曲折曲暴露在地上。來到林子正中的一片空位,外公把他提的那隻袋子翻開,從內裡拿出各種東西來。此中一個鼓鼓的紙包裡包的是火藥,外公抓起火藥,在那空位上撒了一個大圈出來,又往火藥上淋了一些從煉藥爐裡刮出來的爐灰。我幫手外公撿來枯樹葉子,蓋在了火藥的上麵。
來到那狐狸跟前,外公蹲下身看了看,命我把刀給他找來。他把刀刃在一塊碎石頭上蹭了蹭,幾下就剖開了那狐狸的肚子。外公看起來很嚴峻,兩手發顫,他把狐狸的肚子攤開,孔殷地尋覓著甚麼。看著地上一堆還在冒著熱氣的東西,我很想吐,俄然間,一個鴿子蛋大的東西從那狐狸的肚子裡滾了出來。我非常詫異,狐狸又不是雞,如何肚子裡會有蛋?
一個鐘頭疇昔了,甚麼也冇呈現,我忍不住想去蘆葦蕩那邊看看,那隻大黃狗俄然‘嗚’一聲低吼抬起了頭,外公把它按了下去。這時候,我俄然看到有個東西進到了林子裡,那是一隻很大的狐狸!
就在這時,一陣風從正對狐狸的方向吹過來,那狐狸彷彿是被那堆內臟的氣味兒給嗆的,‘哈哧’打了個噴嚏。它甩了甩頭,不管不顧地進到了那圈子裡。起家圍著內臟轉了一圈,大口大口吞吃起來。我看的直想作嘔。那狐狸吃的嘴上滿是血,眨眼就把那堆內臟吃了一大半。它彷彿吃醉了,四肢發軟,踉踉蹌蹌的,吞嚥的行動也開端變得遲緩。
“外公你如何了?”我衝上前問。
外公就像電影裡要跟鬼子拚刺刀的兵士,衝下了土丘,跑到火圈的上風口。他又翻開一瓶酒,澆在他帶來的被太陽曬乾的藥材的莖葉上,‘轟’一聲撲滅,濃煙翻滾著撲進火圈。被煙一熏,那狐狸原地打起了轉,越轉越慢,終究倒在地上不動了。
我呆愣地看著外公手裡的那東西。
焦臭四散,那狐狸怪叫著在地上打滾,但不管如何滾,那火就是不熄,很快它就不動了。說來也怪,當狐狸停止掙紮今後,那怪火刹時就消逝了,像是被人給吹熄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