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在朝中有些權勢的舊臣是否都需撤除?還是讓他們相互掣肘,最後都來尋他製衡?
“說吧。”李徹將思路收回。
遂又想起近時,他在文山遇刺以後,太傅同他道起,遇刺一事事關嚴峻,恐怕不是一方所為,並且行事能做到如此隱晦,是早前便想好了退路,不會被等閒查到,但陛下越沉得住起,旁人越捉摸不透,對方纔會越加摸索,摸索纔會暴露馬腳,以是,陛下要露麵,卻不公開露麵,再借風寒減輕多在東昌侯府留幾日,真假參半,天然會有人探聽蛛絲馬跡……
太傅點頭,那老臣給殿下出個主張,不發賑災銀兩,由朝中出資在南懷抓緊修建水利工事,隻要家中男丁到工事乾活,便可領當日人為和糧食,哪日不來,哪日便冇有,如此,人栓在工事上,不足糧,有銀錢,不會落草為寇,工事修好以後又可抵抗水患,一舉三得,殿下感覺如何?
他茅塞頓開。
“尋張對弈的棋盤來。”李徹朝大監道。
但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蟬是黃雀放的,寧王借他的手除了惠王……
大監輕“嘶”一聲,想不明白便也不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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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監倒是記得,陛下嫌安陽郡王脾氣火爆,經常在朝中發飆,口無遮攔,當初陛下要動安陽兵權,安陽郡王跳獲咎短長,而當時溫國公卻力排眾議,推波助瀾,力挺封相新政……
“太醫來看過了嗎?”李徹坐在病榻前。
“朕陪太傅一會兒,你去歇著吧。”李徹叮嚀,傅明朗拱手退下。
李徹趴在棋盤一側,不知何時入眠的,大監又不好相擾。
早前太傅便同他說過近似的話,隻是他年青氣盛,眼中容不得沙子,感覺朝臣非黑即白……
目光空凝在燈盞上的火苗處,很久都未眨眼。
“啊?”大監驚奇,早朝五日,休沐兩日,慣來如此,除非遇有節慶或帝王在病榻,近乎不會變過,如果俄然說休沐,朝中怕是會猜想紛繁。
而他當時,也確切順藤摸瓜,揪出了惠王。
惠王之亂和寧王之亂前,國公府都冬眠,以是連太傅都讓他拉攏和避諱國公府,但在惠王之亂和寧王之亂後,太傅中風,溫餘海才日趨閃現。要扳倒溫餘海不是一日兩日的事,而是一年兩年,乃至三年五載的事……
太傅卻笑,賑災銀兩治本不治本,問他為何會生亂?
大監回聲。
他歎道,能活下去,吃上飯,家人有但願。
溫餘海能在這個時候拿捏他,是因為惠王之亂和寧王之亂後,國公府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