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氏跟了出去，輕聲叫了下明瑜，朝她擠眉弄眼。明瑜曉得她是想讓本身將兩個表妹舉薦給這兩位京中高門蜜斯。這些光陰處下來，曉得兩個表妹雖無出眾才貌，隻都是文靜秀雅女孩，便對她兩個笑道：“莫若叫我兩個表妹一起過來，大師年紀相仿，說話也熱烈些。”

“登徒子！”她壓下砰砰亂跳心，輕聲斥道。

這回卻輪到謝靜竹和裴文瑩被羞臊得臉發紅了。邊上那兩個年長媽媽，一個是謝靜竹乳母徐媽媽，一個是裴家安太太身邊金媽媽。兩人本就對顧氏方纔一番顯擺有些看不上眼，此時對視一下，雖未開腔，嘴巴卻齊齊嘬了下。

明瑜壓下心中那絲纖細騰躍，穩穩放動手上那隻印斑白甌杯，笑道：“曉得了。叫春兒看好泥爐裡火，等下客人到我房中略坐之時恰好煮茶。”這才步往外而去。

明瑜一怔，看向了裴文瑩。

裴文瑩笑道，語氣裡略微有些戀慕之意。

明瑜略一沉吟，便笑著應了下來。

“阿瑜……”

“阮姐姐更加都雅了，我方纔一目睹到，竟未能錯開了眼去。靜竹經常疇前說想成你妹子，現在竟成真了。今後多了似姐姐這般一個好嫂子，想必也不會日日嚷著悶了。”

顧氏見兩位蜜斯齊齊點頭，一下眉開眼笑，忙叮嚀身邊丫頭去請女人到表蜜斯房中陪客，又陪著一起親身將人送到了明瑜房前，見兩個女兒來了，扯到一邊又低聲叮嚀了幾句，這才笑眯眯給放了出來，又請兩個媽媽下去吃茶安息。那兩個媽媽路上顛簸了兩天，兩把老骨頭早哢哢作響，見自家女人是入了後院內室，便也放心去歇腳了。

“阮姐姐，可算又見到你了！”裴文瑩站了起來，麵上暴露了笑，朝她走了過來。

“阿瑜，我睡不著，我隻想聽下你說話聲音……”牆那頭，漸漸傳來了一個仿似帶了些壓抑，她熟諳聲音。

明日一早，謝靜竹和裴文瑩便要分開，他也要護送她們而去了。本身和他，現倒真有些天涯天涯味道了。忍不住自嘲地笑了下，翻了個身正要閤眼睡去，耳邊俄然聽到西園花牆方向傳來模糊塤音。那塤音隨風送來，幾響便斷。若旁人聽到，也隻會覺得是誰家之人望月抒懷罷了。隻她卻一下辨了出來，恰是本身疇前過生日時謝醉橋曾吹過為賀禮那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