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朝蹙了蹙眉,三百兩雖是貴得出乎她的料想以外,但也絕非拿不出,隻這伴計的態度和眼神令她心生不悅,雖說不出那裡不對,但就是令人非常不舒暢。
拿過酒杯,傅無傷拎起酒罈斟滿了一杯遞給趙穆。
向來愛財的杜其勝第一次感覺這銀票拿得如此燙手。
掌心微癢,彷彿猶餘她髮絲的觸感,一向癢入心底。
措置了這不曉事的伴計,杜其勝還得苦哈哈地端著笑容去給那位爺告罪。
司武不敢直接讓花朝去勸傅無傷,隻一個勁地衝她使眼色,看得花朝一陣無語,不過花朝也有些心疼,三百兩銀子的酒菜,不好好吃一頓就這麼全摔了也太華侈了……
“嗬嗬,東風樓開在傅公子嶽家的地界,又豈會收他銀錢,女人還是把錢收起來吧,不要多此一舉了。”那伴計笑嗬嗬地高低打量了她一番,這東風樓裡來往的都是非富即貴之輩,這伴計天然也長了一雙繁華眼:“況這頓飯粗粗一算也不會少於三百兩,女人肯定身上帶足了錢?”
趙穆看了他一眼,舉杯一飲而儘,臉上便出現了一層薄紅。
傅無傷給本身也斟了一杯,一邊笑嗬嗬地啜飲一邊替花朝佈菜:“方纔那人叫杜其勝,是這東風樓的掌櫃,彆看他如許,祖上但是深得聖寵的禦廚,一手廚藝入迷入化,可惜現在拿喬等閒不肯下廚,要不是嚇他一嚇,可吃不上如許好的酒菜。”
趙穆反手一推,杜其勝竟一點力量都使不上,心下不由得大駭,他固然是酒樓掌櫃,但向來自誇一身工夫也不算弱的,這會兒竟在此人部下一點還手之力都冇有。
東風釀清冽醉人的香味一下子在氛圍中伸展了開來。
此時東風樓的掌櫃杜其勝嘴裡直泛苦,他狠狠一腳踹在阿誰惹事的伴計身上,怒道:“你如何敢惹阿誰混世魔王!”
趙穆並冇有去接銀票,而是冷著臉道:“我們和這位傅公子隻是萍水相逢,並不算熟,你很不必因為他的麵子而免了我們的飯錢,東風樓申明在外,我們也想見地一番,這便給我們重上一份菜吧。”
“在!”司武忙乖覺地回聲。
傅無傷卻彷彿砸出了興趣,又操起一盤冰糖肘子砸了下去,“啪”地一聲,冰糖肘子連著盤子一起被摔得四分五裂。
“哎呦!少爺你這是摔上癮了麼!這酒杯但是成套的!碎了一隻就補不上了!”司武心疼得跳腳。
“啪!”鹽水鴨。
隻是花朝慣不喜好欠下情麵,之前在堆棧已是無法,這會兒見點好酒菜,她趁著傅無傷和趙穆抬杠的當口,悄悄下樓籌算把帳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