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姬瞧瞧有尾背影，點頭暗道：怎得全無防備之心。這番經曆，倒也不幸。

弄無憫輕拍燕樂頭，叮嚀其好生待著，後便踱步往園熟行去。有尾見狀，緊隨厥後。

“困蛟實非金線之功，乃是線上妖力。”

有尾見他若觀火般洞見本身行跡，也偶然粉飾：“恰是。那青姬夫人直讚宮主仙法無邊，她甘拜下風。”

這片玉園甚大，兩人停停逛逛，繞一圈也花了兩三刻辰光。行至門口，有尾正要跨步，卻見那妾鳥花忽地飛至。有尾擺佈閃避，想著此花貴重必得顧恤，難下重手。而那花似是專為堵住有尾來路，一人一花，對峙不下。

弄無憫淡淡道：“但是從杯水殿過來？”

有尾點頭，不住稱奇。

有尾撿了一旁位子，坐於青姬身側。“有尾身有疾患，未得修習神通，困在此處倒是平常。但見青姬夫人氣度，必是妙法高深，怎會跟有尾普通處境？”

“此物既可傳話，莫不是弄無憫又使計欲探我與目繁華乾係？”有尾暗道，“上回他將目繁華手書放入錦盒連同丹藥一併予我，可見對我早疑；若此妾鳥當真覺得摸索，若不中計，且非孤負？”

入得園內，有尾已是雙目大開：各種奇花異草，爭奇鬥豔，其貌多異；有花狀如牡丹，大如鼓麵；有藤懸於半空，其葉如爪。有尾探手上前，竟見那葉爪似嬰孩將其手指輕握，另有幾支樹藤跟著朝有尾飛來，整蔓靠於有尾身側，爪葉大伸，又是玩弄有尾頭髮，又是撫摩有尾肌膚。有尾被此中一爪撓在腋下，立時咯咯笑出聲來。

有尾點頭。

有尾點頭，看一眼懸在一旁那妾鳥花，見弄無憫又往裡走，便扭頭跟從疇昔。

“無需水土，可活萬年。”

龍妖見有尾乃是蛇屬，心中天然鬆了些警悟，再看有尾麵龐，心下總覺靠近。“青姬。”

有尾聞言，輕道：“有尾不敷顧忌，尚可來往隨心。然屬類有彆，親疏清楚。有尾生而身孤，宮中亦為隻影。現在青姬夫人既在，可否允了有尾，讓我日日前來問安？”

有尾唇角一勾，伏身案上疾書：有蛟青姬，困於淺灘。書畢，將紙條捲起，用線紮了，綁於妾鳥身上。

有尾心知物極必反，倒不急在一時。想本日所為，總可令青姬放下些防備。照此下去，或可探探愚城動靜也未可知。正想著，人已至火龍宮。有尾想著幾天未見龍婆婆與燕樂，這便徑直去了馬廄。到得入口，見弄無憫跟龍婆婆並立燕樂跟前。弄無憫還未伸手，燕樂已是探上頭來討要愛撫，又在弄無憫肩頭磨蹭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