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尾點頭,隨即將手劄塞進懷中,又看一眼卸甲,就要告彆。
“你跟燕樂,到底是誰沾了誰的好處?”
“這人間之事,細想起來,冥冥中倏然符合,不成言道。你為弄無憫所救,得入知日宮,卻被你父視為敵手,將你擄了去,充作愚城眼線;我為爾是讒諂,被弄無憫所囚,恨著他們愚城又恨著知日宮,不想卻在此處遇著你..”青姬夫人又冷靜拭淚。
“孩兒,為父確是愧對。”卸甲支吾,“愚城之事你莫多涉此中,城主麵前我自會幫你擔待;隻是,你也莫跟弄無憫走得太近。”
弄無憫淡然一笑:“你且寬解,現在你已蛻皮五次,本日蛇蛻赤紅,申明你體內久積寒氣已儘數排擠。”
有尾為青姬夫人之事占了心神,開初倒也未及細想,現聽弄無憫一問,方道:“還是寒熱瓜代,體感不覺有異,隻是這番蛇蛻模糊透著紅色。”
弄琴吃緊打斷,眼風一掃,“那些穢語,莫令我聞!是否又想上貫日崖呆個三五日?”
有尾心中暗道:這弄家姐妹中,屬這弄柯心機深沉,見風使舵的本領也忒高強。
少頃,卸甲已將手劄裝好遞與有尾,“為父自會將你孃親之事再報城主,隻是,為你母女著想,我們三人需得嚴守奧妙,莫讓旁人曉得各中乾係。”
有尾見卸甲麵色寂然,心下不忍,開口道:“爹爹!請多保重!有尾以後定會再尋機會下山。”
卸甲一個箭步,單手捏了有尾脖頸:“我知她陷於你宮中。此物,何故在此?”
有尾羞赧,想起方纔所見,麵上更紅。“有尾錯了,下次不敢再去叨擾宮主。幸有燕樂,”有尾話頭一轉,“不然,一來我難至懷橘宮,再來文哥哥曾言,懷橘宮乃有禁令,非傳不得入。”
“孃親,愚城卸甲是我父親?”有尾心中震驚,想著兜兜轉轉,卻又都冥冥必定,“不瞞孃親,約莫兩月前,我就見過父親。”
有尾一哼:“確是除了孃親所疑,而後便將她鎖入妾鳥花,賣了知日宮弟子情麵。”
“見她模樣,意氣風發,卻不知宮主為何縱她容她?”弄墨望著隊前有尾,心中忿忿,少不得衝弄琴抱怨。
“想來爾是已報,孃親被貶塵寰之時已誕下一女,此嬰後為某惡力所傷,不見蹤跡。”有尾諦視卸甲,見他神采凝重,接道:“我前幾日於孃親殿中蛻皮,她認了我。我身有胎記,額有龍角,另有她幼時遺我那青石珠串。然你定是不明,畢竟,從小至今,不知有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