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間之事,細想起來,冥冥中倏然符合,不成言道。你為弄無憫所救,得入知日宮,卻被你父視為敵手,將你擄了去,充作愚城眼線;我為爾是讒諂,被弄無憫所囚,恨著他們愚城又恨著知日宮,不想卻在此處遇著你..”青姬夫人又冷靜拭淚。
有尾輕撿起攤子上一塊芝麻糖,舔了幾口便吞下,又撈了邊上一串紅果糖球,揮著衝不遠處喊:“可要來一串?”
“父親神通深不成測,實是令人讚歎。不過看上去飽經風霜,滄桑很多。”
一行人馬到得麻市街上,有尾忙著看街邊糖粘,已是漸漸落於前麵。陡地,有尾又有特異之感,定睛細看,本身果是又在那控時術中。
“想來爾是已報,孃親被貶塵寰之時已誕下一女,此嬰後為某惡力所傷,不見蹤跡。”有尾諦視卸甲,見他神采凝重,接道:“我前幾日於孃親殿中蛻皮,她認了我。我身有胎記,額有龍角,另有她幼時遺我那青石珠串。然你定是不明,畢竟,從小至今,不知有父。”
龍婆婆一頓,“你可知,當初宮主即便對燕樂也是下了禁令。我數次見它意氣風發奔往懷橘宮方向,又低頭沮喪懨懨而返。
少頃,卸甲已將手劄裝好遞與有尾,“為父自會將你孃親之事再報城主,隻是,為你母女著想,我們三人需得嚴守奧妙,莫讓旁人曉得各中乾係。”
“有.有尾..”卸甲見了青姬夫人手書,識其字體,心中疑慮便去大半,“你何故展轉到了知日宮中?”
有尾用手推辭甲一把,後又咳了數聲,道:“想我生而身孤,今初及笄,你便戕殺親女?”
“恕有尾驚擾。”有尾忙施一禮,“雖心知時候不早,但本日之究竟重,不得已夜闌而至。”有尾一頓,“昨日剛借宮主之力得去舊皮,孰料本日中午擺佈又為冷熱兩股力量磨折,再次褪了一層。”
弄柯聽有尾這般說辭,回以含笑,不再多言。
有尾見卸甲麵色寂然,心下不忍,開口道:“爹爹!請多保重!有尾以後定會再尋機會下山。”
弄無憫見有尾神采欣喜,也含笑道:“那你且多去陪陪母親,發其善念,去其戾氣。”
弄琴吃緊打斷,眼風一掃,“那些穢語,莫令我聞!是否又想上貫日崖呆個三五日?”
卸甲聞言,雖有愧色,卻仍心疑:此妖巧舌如簧,憑她紅口白牙,不敷為信。
卸甲一見,心中大動,他接過那物,細細打量:那原是一塊通透白玉,用紅繩穿了,配以八十一顆翡翠綠珠潤色。這物件確是不菲,但出奇之處卻在那白玉當中,鑲進片鱗兩塊,一玄一青,不知為何,那鱗不時閃光,煞是有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