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繁華曾言,鬼憚穀麵皆因稻穀有精,此精非仙非妖,自有一股正氣。若想暗度陳倉,冇個幾石還真不敷袒護。”有尾沉吟,伸手揩揩空中。
倒是有尾急道:“養馬餵馬皆可,明日下山我卻千萬不肯!”邊說,邊悄撫跛腳,一臉幽戚。
弄琴聞言不該,心中默唸口訣,不過彈指,便見空中飛來四隻白雀,長尾如扇,喙部倒是粗鈍扁平。弄琴低聲驅鳥至房中四角,而後立時退至房外;弄墨見狀,一同跟了去,待弄墨將房門一關,屋中四雀便似得令,齊齊啼鳴,迅指其尾長至數十倍。
“恰得機會,背帖怡情。”言罷,已於穀麵上以指作筆,疾書起來。
“步飛立於老朽身側,僅聞他陡喝一聲‘千萬不成’。當時我尚不解,他未幾言,令一旁鎮民取了麻繩,以後托個強健男人將一頭飛入樓內,再請我命鎮民齊呼號子將你拖將出來。”
有尾見狀不好,猛地翻身,撲在地上,手腳並用爬進閣房。後便聽得呼呼風聲,有尾心疑,正欲探頭,卻為飄散麪粉糊了雙眼。
這淵中死水倒是值得稍提:此水名喚“肥遺江”,傳此江有神,可攀岩壁、行虛空,無源無止無跡,不成謂不奇。
“你與鏡妖樓內相鬥,我們在外瞧著,不敢近前。那虛像樓門大開,內裡情狀倒也清楚。”
“你且隨我一看。”弄琴言畢,已是起家往斂光居方向行去。
蒼文聞言,立時退出,掩了門,靜待在旁。
“你們去得,我定同往!”有尾舔唇,將糕點碎屑掃入口中,輕道。
“皦玉粲以曜目,榮日華以舒光。”有尾邊書,邊笑道:“名字倒是風雅,為人不拔一毛。”
蒼文於藻圭鎮上千頭萬緒波平又起,有尾日子卻愈清閒。自那日弄無憫解其腳疾之惑,有尾心上耿結遽紓,念念不斷,唯候靈藥靈藥,盼七七今後,得以規複形貌,擺脫殘疾。以後幾日,有尾自難從命乖順,仗弄無憫勢,反是更加渙散起來。
“我會命廚娘每日從你處獲得穀麵,單製成乾糧供你吃食。”弄琴緩道:“且從後日起,你日日中午需至馬廄勞作,一日兩個時候。”
“我雖法力不及弄無憫,冇法上得山去與你相會。然這穀麵傳信,我不過隨口一提,你竟當真施為起來。”目繁華嘴角一扯,心中暗道。
“秋風厲而潛行,蒼神發而動翼。”
“大姐,明日作何安排?”弄墨不解。
大夫粗查步飛後背傷情,邊於藥箱翻找順手物什,邊道:“應無大礙。碎鏡刺背,入肉不深。然這少年身子孱羸,現血流難抑,恐需光陰保養方是。”言罷,大夫回身,道:“你且先行避退,容我將碎片一一取出。如有細屑散在肉中,更耗工夫,自需一心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