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聞聲，立時解意，攢眉薄怒：“憎汝？確是憤恨！那角蟾角末，未見神效！”

弄無憫長納口氣，眨眉兩回，氣滯於膺，反引得頸上頜下遍及血蔭。

無憂低眉，見弄無憫兩拳微握，髮髻稍脫，麵色青白瓜代，口唇一線清血，緩行至頸。

......

隱曜仙尊聞聲逃目，沉聲緩道：“無憫所遭，實乃自招罪愆，自食惡果......吾等，亦是哀當時命，怒其消耗......“

“弄無憂，乞十天闕新宮主應允，攜夫君屍身返宮安設，緩作籌算。”

隱曜仙尊同師弟換個眼風，闔目暗道：無憫帝孫之名，終加無悲之身。

無憂鼻尖一縮，眼底一熱，玉指上提，珠淚輕彈，待得半刻，方闔了眼目，沉聲笑道：“若施蠱者亡，則鏡蠱自解，是也不是？”

“吾......原覺得......小君......憎吾......”弄無憫苦笑一聲，拊膺再道，“未......想，小君......仍欲攜歸......豹隱......”

弄無悲聞聲一怔，一時不知如何迴應，唯啟唇喃喃，幾次自道：“兄長......兄長......歿了......”

四人相顧，卻見天涯金光一道，直墜弄無悲額上，金光漸籠，瞬化一冠。諸人無不驚詫，相覷無言，又聞知日宮殿內弟子輪番呼喝，抬聲喜道：“十天闕！世無知日宮，唯存十天闕。”

“無......無憫......”無憂輕喚，目華由虛轉實，終是定定瞧著弄無憫，沉聲接道：“忘歸一諾，無憫應是不該？”

無憂見狀，目瞼一緊，其華尤冷，顧睞四下，直令諸人麪皮火辣，仿若赤露人前，鞭身剖心。

“無憫......亡......則解......”

“無......無憫......無憫......”無憂癡怔，口內喃喃不斷，仆身上前，見弄無憫喉骨高低兩回，笑意彌散，柔聲輕應一聲，息止脈斷。

無憂兩掌一緊，鎖衣釦身，兩臂循直縫而下，屈膝軟坐。

無憂稍一點頭，朝諸人再施一揖，這便一緊臂膀，攜弄無憫屍身疾往懷橘宮。

無憂莫敢同弄無憫對視，眼神遊離四散，實難定睛，初聞弄無憫輕詢，無憂一怔，喉頭燥癢，且咳且應：“未......未有......毀傷。”

無憂沉沉點頭，正待接言，卻見弄無憫眼風一掃遠處弄無悲，陡地闔目，膺前火起；無憂未及反應，卻見弄無憫寸心離身，落焰化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