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天身子稍傾,乾鏚汲引,儘現戰神英姿。
恰與此時,空中輕抖,青丘手上一個不穩,跌了些茶湯在外。
兀不言低低一笑,不再言語。倒是卸甲更感蹊蹺,旁敲側擊道:“城主,刑天既至,然其斷首萬載,若真同廾目一戰,鹿死誰手,倒未可知。”
世人至愚城城門,因那白澒原因,兀不言亦是不敢近前,隔空抬聲,恭道:“愚城兀不言,恭迎戰神尊駕。”
刑天聞言,又上前半步,落盾於地,執戚之手已是漸落。
“廾目安在?吾首安在?”
女桑嬌笑,施揖輕道:“謝城主讚美。普天之下,倒真未見寸草不生之地。”
刑天胸口陡震,腹臍不閉反開,那獄法魚似是得令,口中連吐白澒百數,顆顆銀光,動若驚丸。
“何故?”青丘心下不解,“驚天動地之勢。”
“大誌既逝,不相與謀。”
刑天得聞,笑聲高文,少頃,緩道:“七竅皆無,皮若甲冑,毒失門路,如何入身?”
廾目見狀,心知計成,卻不性急,停於半空,暫未行動。
“萬年已逝,相逢恨晚。”廾目兩目稍開,輕道:“若早尋得爾身,吾何需醉夢多時。”
刑天當廾目不逮,倒也不欲一招奪其性命,戰斧稍收,左手將盾往身前一收,以防廾目再行詭道。
顱首以亂髮為繩,緊扣身軀兩肩,嘴角微抬,應道:“本事我何?”一言剛落,便見千萬獄法魚自顱首竅穴而出,卻不飛離,反是迅疾擺尾,似在儲力,後竟又鑽回顱首口內,竟是順喉而下。
顱首一哼,一字一頓道:“狂心,鬥誌,神力,膽識,無一不全,自當封天!”
世人這方循其目光所至,回身探看,見廾目正於地下騰起,相距不過數丈,蠅身雖逝,然顱首四圍儘是白霧,得百千獄法魚保護。
世人連連後退,感地動山搖,心內倒是血脈噴張,豪氣縱橫。
“怎不出城相迎?”
青丘剛至外堂,心上喜不自勝,將先前茶湯多布一盞,茶水稍冷,身上卻燙,念著弄無憫香汗淋漓模樣,青丘嘴角微翹,連吞數盅。
刑天戰斧高舉,奔身向前,兩膝稍曲,一個縱身,騰高竟有百丈,右臂一揮,戰斧便朝顱首而去。
兀不言輕笑,應道:“女桑門下,不負眾望,不過一日,即得刑天下落,巧信妙傳,想白澒圍困可解。”
“此時言和,未為晚矣。”
青丘不明就裡,忐忑高低,忙揩了掌上茶漬,清算衣冠,直奔不言堂而去。
約莫過了三刻辰光,未見刑天疲累,乾鏚未有懶惰,進退得宜,戰斧舞得生風;廾目心知這般下去不過空耗時候,二位力量確有差異,力敵不得,需得智取,這般考慮,用心放緩行動,見那刑天戰斧飛至,廾目稍一側頭,亂髮已為戰斧削斷數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