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在火盆內燒為灰燼,屋外有婢女通傳:“夫人,筵席開端了,國公大人正在外甲等您。”
這時,司空明鞍出去,道:“嬸孃,時候差未幾了,再不歸去會被髮明的。”
我應了一聲,朝菱花鏡中看去,鏡中女子盛裝儀容,雍容華貴,梳矗立雲鬢,彆著巨大牡丹,綴著金鳳玳瑁,一身繁冗的八重衣,奪目刺目標紅,繡著鳳凰涅槃的圖案,一種身後重生的殘暴。
期間我趁著保衛交代的空擋偷偷溜出天籟苑,在司空明鞍的安排下來到地牢見嫣紅。當我扣問是不是她把信交給秦冬歌時,她點頭否定,我問她把信給了誰,她失口不答,卻莫名地問:“夫人還記不記得你十四歲那年,在皇都南苑校場長長停止的武道會?”
白雲悠悠,千載穩定,人間隻留下虔誠的嘉話,那愛情,終在千秋萬代以後,被汗青塵封在厚重的色采中。
當我聞訊趕往地牢的時候,嫣紅已飲下毒酒,命歸鬼域。曲慕白正為她收屍,臉上無悲無喜,也未曾看我一眼。嫣紅那張本是姣好的臉上,慘白一片,毫無赤色的嘴角,卻帶著一絲笑容。
我蹙眉:“周將軍是在諷刺我嗎?”
曲慕白道:“既然主公以為做了對的決定,何必耿耿於懷?臣忠於主公,尚能分清大痛小痛。嫣紅之死,可免金陵政局動亂,換得百姓安康,便痛臣一人之心足矣。”
嫣紅跪在我麵前連連叩首,磕得頭破血流,哭著央道:“嫣紅曉得冇資格再求夫人甚麼,但求夫人看在嫣紅從小經心極力服侍您的份上,看在曲將軍對你一番真情真意的份上,今後不管產生甚麼,都必然要庇護他,彆讓任何人傷害他!”
“夫人,謹慎姹紫……”
走出房門,空中掛著金色圓盤,深深呼吸,吐納滿月的光彩,對悠遠彼方之人寄予無聲低語:“在劫,祝你生日歡愉。”
蒲月初,江北元、繼、武三郡洪澇,國公命秦相措置此事,秦相自國庫撥款三千口糧五百石佈施,中道為亂賊所劫,動靜傳回金陵,國公痛斥秦相。
蒲月末,凡與秦氏父子乾係頗深的官員悉數以各種罪名貶職、放逐,或是打入監獄。一番大洗濯,朝堂動亂,民氣惶惑。
我說:“長卿,讓我看看你有多愛我吧。”
他身子生硬:“悅容,你想做甚麼?”
當晚,司空明鞍來看我,與他一同而來的另有曲慕白,他竟冇去皇都,又重返金陵。一番議論,方知嫣紅在出了金陵城不過五裡便向他告彆,說不肯分開主子,隻言兩人此生有緣無份。曲慕白掛記她身懷六甲,隨後趕來,卻冇料她因通敵叛國之罪被打入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