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天子難堪地看了常昊王一眼，口中但是了好久，硬是說不出彆的話來。

正在躊躇不定時，廣成昕從殿外走進，像是看不見常昊王似的，徑直朝天子作揖，道：“自古君無戲言，聖旨已昭告天下，大家皆知皇上新封了婕妤，豈有收回旨意的事理，豈不是讓天下人笑話？臣懇請皇上，切勿做出自損皇家嚴肅的事！”說罷亦跪下，三叩首。

常昊王閉目深深吸了一口氣，向來高貴可殿前免跪的九千歲，就這麼屈膝跪在了經天子麵前，跪得開闊豁達，跪得豪傑蓋世，“臣弟懇請皇上撤回聖旨，將悅容還給臣弟，臣將終其平生銘記聖上恩情，必鞍前馬後護我大經國百年基業，死而後已！”

恰時，常昊王共同著撒起酒瘋，追著廣成昕拳打腳踢，大殿內頓時亂作一團，幾個侍衛衝上去好不輕易將常昊王拉開，廣成昕早已發冠混亂，狼狽不堪。滿殿侍衛冒死忍著不敢笑，經天子卻笑趴了下去，“朕還真冇見過他這般風趣的模樣，的確是醉了。”

夜更深，風更冷，今後要走的路還更長。鑲金鏤空的窗架外，銀月如盤，高掛蒼穹。滿月，恰是我蠱毒發作的時候。慘白著一張臉，恰都雅成為藉口，慚愧道：“聖上，悅容舊疾複發，徹夜恐不能奉侍您了。”

“悅容……”常昊王看到我，臉上的不安和混亂垂垂退去，恍若重獲安寧的力量，嘴角扯出一道喧鬨的淺笑。

那麼個風流身形的人啊，何曾見過他這般失措？

放心罷，子都，我不惱你，也不怨你，我明白你的苦處。

經天子身子一震，神情頓時淒然，幽怨地瞅了我一眼，隨後略顯鎮靜地對常昊霸道：“這……這事朕確切不知，大司馬甚麼也冇對朕講……可皇旨都下了，該如何是好？”

“皇上！”廣成昕不甘，正要再措陳詞。恐怕他那張短長的嘴巴再說出甚麼利弊來竄改局麵，我馬上將他的話打斷，“大司馬本日怕是也喝多了吧，竟也如此不分好歹。若真莫須有治了常昊王的罪，就不怕軍心不穩，擺盪我國之底子？到時候大司馬有幾條命來賠罪天下！”

經天子站了起來，不解地看向他，茫然問：“子都，你這是在做甚麼？”

環境急轉而下，我愣住了，經天子也一時冇了反應。

我怒喝：“猖獗，本宮的名諱但是你可直呼的！”廣成昕渾身一震，趕快下跪請罪。我天然見好就收，不逼得太緊，今後何愁冇有報仇的機遇？

抬眼望去，殿內世人神態各彆。侍衛們一個個難堪地低著頭，恐怕瞧了不該瞧的東西；廣成昕嘲笑，一副不屑一顧的模樣；常昊王則不敢置信看著我，眼中儘是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