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十六,常昊王首戰得勝,禦林軍一起豪戰,所向披靡,逆賊潰不成軍。動靜傳回皇都,滿朝文武無不撫手喝采,更甚者喜極涕下。經天子親登宮闕,撒酒祭奠,叩拜皇天後土,為全軍祈福。
大司馬廣成昕勃然痛斥:“鄭魯二公實在欺人太過!此番平亂都是我朝出的兵馬,他們不費一兵一卒,不過在最後關頭耍耍嘴皮,何故企圖坐享其成前來分羹!皇上,此等無恥索求,千萬不能承諾!”
在劫和天賜便座駕在常昊王身邊,少年裘馬,英姿勃發。
我看著他拜彆時削瘦的背影,不知如何的,總有股說不上來的奇特感。
常昊王一身銀甲戎裝,策馬遙遙走在前側,臉上猶且帶著疆場未消的殺氣,那雄赳氣昂的身形,便是將軍班師而歸的高傲。兩個年青的少將差遣在他的身邊,一人內斂,一人張揚,英姿勃發恰是風華正茂少年郎。
楚家因常昊王更加顯赫,都城中有歌謠唱道:生男無喜,生女無怨,獨不見悅容霸天下。意義是說楚氏一門的權貴端賴了楚家十女人楚悅容。
我搖了點頭,想從他的手中退出,卻被他更加用力地捏疼了下巴。
戰後終究約,銀兩牲口以二二六分攤,蕭家司空家各二,天家為六,城池平攤,每家各得四座——此事載入史冊,史稱“奎邱之盟”,又稱“三家分史”。
滿朝群臣無不叩拜:“忍一時之怨,換萬世承平,請皇上三思!”
那女子羞紅了臉,密意望著這年青王爺一張邪魅漂亮的臉龐,嚶嚶說道:“多謝王爺拯救之恩,妾身無以回報……”
我心頭一悸,恍若與他隔著千軍萬馬對上視野。
常昊王與各家使者會約於奎邱山下,史家兵敗成寇,唯有忍辱割地賠款。豈料合約未簽,半途再生枝節,蕭、司空二家揚言助天子平亂有功,紛繁要求從中各得四座城池覺得犒賞。
被他豁然展袖抱進懷裡,幾次喊著我的名字:“悅容,悅容,悅容……”似千年萬年沉澱後蜿蜒出的柔情,訴說著哀傷而幸運的衷腸:“悅容,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聽聞他高亢嘶喊:“與子成約,不死不休!”
我躬身退至一旁,漢白玉鑄成三尺高的獅子投射出大片的暗影,讓人感覺涼颼颼的。
遠處傳來一聲詩號:“我高傲笑出門去,且看風雲出我輩!”是豪情,是自傲,是堂堂七尺男兒雄鷹展翅的胸懷。
常昊王帶著在劫和天賜進宮論功受封,我在宮門口暫等,遠處洪鐘敲響,驚起空中雀鳥,那一聲聲朝賀,恍若天庭梵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