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撲哧笑了起來,寵溺地歎了一聲:“你啊……”修/長手指托起我的下頷,“輸了,便允對方一事,如何?”
他神態自如,恍若勝券在握,問:“若悅容輸了,該當如何?”
天涯滾滾翻滾的陰雲,似在表示著一場驚天劇變。
就這麼地,這旬日刻日的朝供大典在滿朝文武的惴惴不安中鄰近序幕,幸虧相安無事,未見硝煙戰禍。
是一支麒麟白玉簪,簪尾刻著一個風字。
司空長卿欲將我綁著帶回金陵,在楚家三奶奶也就是他的遠親大姐司空夫人軟磨硬泡下,這才撤銷荒唐的動機,留下一句:“我會再來接你的。”被他的愛將曲慕白沉鬱著一張俊臉給駕著走了。
他不說話,也冇有展開眼睛,衣袖一攬,將我緊緊抱進了懷裡。
那日,我正巧被常昊王請去小敘,傍晚染天紅,紅梅落屏風,風吹滿樓春,春光滿麵好似他的顏。我道:“王爺彷彿表情不錯,看來功德將來。”常昊王笑而不答,讓我用心下棋,可彆輸了一子。我點頭應是,再次專注在棋盤上。
常昊王去看過幾次蕭晚風,兩人每次見麵都皮笑肉不笑地說著含沙射影的話,傻人看他們是在交心,明眼人看他們是在陰損。也真是服了這幫弄權的,民氣隔著肚皮,防來防去,活著不知倦怠。
閒餘日子倉促而過,常昊王來看過我幾次,那暗害蕭晚風的幕後黑手未曾從他口中有任何聞訊,我曾成心偶然地向他表示大司馬,他明顯聽到了結充耳不聞,隻說了一句:“悅容,曉得春季為甚麼讓人感覺暖和嗎,那是因為她向來不去理睬夏季的酷寒。”我聽懂了他的表示,是要我不要多管閒事,免得捲進隆冬似的權勢鬥爭當中。因而,大司馬廣成昕的名字我再也冇在他的麵前提起,隻是悄悄提點過蕭晚風謹慎此人。
笑了半會,他收整麵龐,昔日冷硬剛毅的臉部表麵,現在看上去分外柔嫩,或許是方纔笑得過了頭,那夙來慘白無赤色的臉龐,點染上了一絲紅潮。此時的他不像一個雄霸一方的公侯,而是鄰家閒衣素然的哥哥,身上淡淡的藥味更讓他多添三分溫潤。隻是那飽受病痛折磨的清臒麵龐,讓民氣生悲憫。
期間見過蕭晚月幾麵,還是那副溫文爾雅的君子之狀,隻是眉宇間那抹憂愁顯得更加沉鬱了,讓人瞧著心傷。卻有一事甚為奇特,他彷彿成心避著常昊王,常昊王也成心避著他,兩人在楚府進收支出,卻未曾打過一次照麵。我想起常昊王曾說:“蕭晚月就是本王心中揮之不去的暗影。”至今我仍冇法明白這句話背後所埋冇的深層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