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地府時,俄然天降一麵
得知草廬中的藥典都是藺翟雲留下的,傾墨便視他如師父,每日在他墳前叩拜,晨昏三炷香。自從聽了悅容和在劫的故事,在給藺翟雲上香後,總不忘也給在劫和悅容點上三炷暗香,然後雙手合十,閉目虔誠禱告。每當這時,我都會偷偷呈現在他背後,靠在他耳邊輕聲問:“小傾墨,你拜悅容在劫這對鴛鴦做甚麼?莫不是紅鸞心動了,要他們賜你一段姻緣?”傾墨就會捂著通紅的耳根大喊:“得空最討厭了!”然後騰騰跑遠了,半天都不跟我說話,屢試不爽。也不知從甚麼時候開端,傾墨不再叫我大姐姐了,老是連名帶姓直呼我,得空,得空……每當這時,我總會想起,在悠遠高貴的北天界,曾有一個男人,也老是如此呼喊我。
傾墨被嚇得好一段時候不敢下山,厥後聽部那張家閨女嫁人了,這才又在山腳的村莊裡走動。
楚元璽立於火盆旁,被篝火映照得鮮紅的年青麵龐,竟與傾墨有三分類似,他正細心打量傾墨的臉,道:“朕曾在太祖皇陵中見過兩幅畫像,一副 是永康公主楚悅容,另一副是威武睿文神德大孝天子,乃是昔日大雍壅帝,也是我天楚太祖天子之兄楚在劫,他曾與太祖天子爭雄天下,卻在權勢如日中天時將半壁江山讓於太祖天子,今先人間蒸發。朕第一目睹到你,就感覺你與他極其神似。你且從實交代,是否是壅帝後嗣,刺殺朕是為奪回皇位?”
我笑了笑,“然後啊,在劫和悅容結婚了,以天為證,以地為媒,不求生生世世,隻求此生廝守,直到天荒地老,他們就在這裡過著男耕女織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歡愉日子……”
傾墨看了我一眼,一言不發,又持續打理他的那些草藥去了。
我諷刺道:“這等模樣的女人你都不要娶,又想娶如何的?”
雪熔化後很快就是春季了,過不了幾個月,林子裡的桃花開了。傾墨喜幸虧陽光亮媚的日子裡,在桃花林中設上桌案,焚起熏香,然後揮墨作畫。他喜好畫山川,肖像隻愛畫我一人,他畫中的我,背後總盛開著灼灼其華的桃花。
閒餘的時候傾墨會上山采些草藥,曬成藥乾後再拿到山腳下的村落裡賣,換點餬口物質,偶然也會出診為村民看病,診金分文不取,那些村民從未瞧過如許神仙模樣的少年,又生得菩薩心腸,皆稱呼他小神醫。謙謙有禮、風采翩翩的小神醫自是打動了很多閨中少女的芳心,雖是鄉野粗鄙之地,也有很多充滿靈氣的女人,村東張老夫的閨女就是數一數二的,模樣天然不必說,性子也奇特,自被那小神醫救了一命後,便拋了女子的羞怯和矜持,追著說要嫁給他,那張老夫也好是好生奇特的父親,不但不勸女兒要懂婦道,還熱忱地攛掇她加把勁,也幸虧小神醫自小習武跑得快,不然非被搶進張家做半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