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我身為蕭晚風結嫡老婆,既無福與他同生共死,安有不親身為他記念之理?爾等不必多言,我此行之誌不成轉。”說罷,回身拜彆,欲換喪服而出行。
七月十五,陰霾如墨,天垂一望無邊的陰翳,翻滾著人間的難測。長樂郡主差人送來口信,讓我前去十裡外的天翠崖為蕭晚風祭奠。在劫本想將這則動靜瞞下,不欲為我所知,卻不慎在與藺翟雲私語籌議時被我聞聲。在劫和藺翟雲都未料我會分開房間來到船麵,兩人皆略顯不安,我偶然與他們計算,心中哀痛未去,大驚繼來,長樂郡主竟籌辦在天翠崖火化蕭晚風!
吃吃道:“我們都還活著?”
蕭晚風麵露顧恤,“那件過後,你大病一場,高燒三日才退,以後就落下了病根子,時而記得統統的事,時而忘得一乾二淨,常常病發,都需我重新一一說給你聽。”說罷,黯然嗟歎。
此時,蕭晚風也換好衣服出來,見蕭柔像冇了營養的小豆芽,耷拉著腦袋,便撫著她的頭安撫道:“柔兒不必絕望,爹爹也不泄氣,有道是,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高低而求索。”後感覺“高低”二字不鐺鐺,因而改成“日夜”,複而唸了幾遍,問:“柔兒感覺如何?”
蕭晚風點頭:“悅容錯怪為父了,男女之事乃你我伉儷之樂,安敢豪宕以治教?柔兒偷窺時,我本欲將她丟進小屋思過,倒是你顧恤她吃不了苦,遂於我說了句話,乍聞那句警示之言,我如當頭棒喝,繼而忍辱負重,捨己為女。”
天翠崖位於翠竹林絕頂,傍崖而立有座亭台,亭前立有石碑,碑上刻有祭文,乃為長樂郡主鮮血所書,其文為:悲夫!萬籟沉湎,誰憶爭鋒,江山白骨橫,帝業煙雨散,惟君之談笑爾。遭世罔極兮,乃殞厥身。鸞風伏竄兮,鴟鵠遨遊。岸芷蘭汀,以馨君操;壁立千仞,乃容君懷。鏡花水月,不過君之指間煙雲,人間千年,如君一瞬。嗚呼哀哉兮,逢時不祥。
在劫又問:“是一個很慘痛的夢麼?”
我的臉更加熾熱起來,內心直呼:童言無忌,童言無忌啊!
那一刻,我內心出現出前所未有的任務感,發誓定要改正蕭晚風不人道的教誨體例,挽救我女兒純粹仁慈的心靈!
蕭柔道:“自是‘日夜’更加貼切形象。道阻且長,爹爹須日夜求索,方成大器。”
蕭晚風讚道:“得女如此,夫複何求。”
蕭晚風歎道:“也罷,你這病反幾次複,到現在我也風俗了。”拇指拂去我眼角的淚,道:“那天我們都冇死,雲蓋帶著藺翟雲及時趕來,我們才倖免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