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旦爾，雍軍攻常州、錦州、趙陽十餘城。凡過一城，帝必命令，屠城三日，俘兵儘誅，屋舍儘焚。

站在紅木朱槿櫃子前，我望著一件

翟雲謂壅帝曰：“世有四不儘，勢不成使儘，福不成享儘，計不成用儘，戮不成殺儘，如此方可心如明鏡，吾知陛下之所圖，可供陛下之所需，望陛下允鄙人之所求，以慰六合好生之德，百姓求仁之心。”

雍軍兵貴神速，長驅直入江北要地，曲、週二將將未及防備，頓失先機。

“老夫言儘於此了，你好自考慮。”說罷，不顧我的叫喊，獨自擺袖走遠了。

我見廢話得差未幾了，就不露陳跡地問：“雲蓋先生曾說晚風對你有恩，不知是何恩，乃至於你這等世外高人如此不遣餘力跟隨他？”藺雲蓋上好魚餌，將魚竿外河塘中一甩，隨口道：“滴水恩典湧泉相報，晚風於我有再造之恩，又有知己相惜之情，豈能不以存亡相報。”我假裝漫不經心腸問：“哦，先生是何時受晚風如此恩德的？”藺雲蓋眉頭一皺，很快又鬆開了，笑道：“時候太悠長了，倒一時記不起來……悅容為甚麼問這個？”

帝允之，曰：“三日為限，每逾一日，必殺千人，屠儘金陵，方可罷休。”

他幽幽醒來，緩緩展開雙眼，初春淡薄的陽光穿過萱花窗落在他的臉上，凝集在他的瞳孔裡，敞亮的淺褐色，能把人的靈魂都吸出來。我看得癡了，真想讓本身變成那縷陽光，永久停駐在他的眼眸裡，流進他的內心。他抿了抿嘴，聲音好像三月的東風燻人欲醉，“如何了，你？”我癡癡道：“想你了，晚風，我就是想你了。”他笑了笑，昂首揉揉我的頭髮，“真是個傻丫頭，想我了也不消功苦啊。”

藺雲蓋麵色肅整，神態閃現害怕，“是……”

藺雲蓋的話語便被這雷聲猝然打斷，而後他凝睇陰空，神采大變，麵龐慘白，彷彿靠近滅儘險境。好久，他躬身拾起地上的魚竿和竹簍，有點惶恐失措道：“看來大雨將至，不再合適垂釣了。”起家欲走。我目睹到了口邊的話又被他吞歸去，心中焦心萬分，忙追上一步，喊道：“雲蓋先生！”藺雲蓋愣住腳步，並未回身，隻慎重道：“悅容，天道乾坤，命裡稀有，自有神定，我們肉眼凡胎決然不成窺測，不然必遭天譴，你若不想我身後萬劫不複，永久不得超生，就彆再問了。”

我的耐煩也垂垂殆儘，腔調落空均衡：“三十多年前，晚風還冇出世，他如何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