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頭看向蕭晚月,在他瓷玉般雕鏤的臉上,看到了一抹深藏的痛苦。
如許的神采?甚麼樣的神采?
“你?”
“你……這是在做甚麼。”
即使不甘心,也不得不為長樂擺脫:“她也是為大昭社稷著想,你現在身為一國之君,身係千千萬萬的百姓百姓,若你有甚麼好歹,這方纔穩定下來的天下難道又要大亂了?”決計不去承認長樂隻擔憂他,長樂憑甚麼,她不過是他的弟妹罷了。
我嘲笑道:“你想要拿這把劍威脅我?”
蕭晚風還是神情平平,喃喃念著“蕭大哥蕭大嫂”這兩個稱呼,隨後自嘲地笑了起來,身後那翻滾的猩紅披風,如同濃烈的火焰灼灼奪目,融於這日的朝霞中。
路遙驚奇地喊了聲:“聖上!”
蕭晚風不語,漸漸地驅馬行於我三丈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執手相依的我和蕭晚月。我感遭到蕭晚月握住我的手不自發地減輕了力道,模糊似在顫栗。
蕭晚月神態糾結,還是擔憂問道:“大哥他又病發了?”
我問他要去那裡,他說去那裡都好,隻要兩小我是在一起的。他反幾次複喃喃自語:“我們要永久在一起永不分開,我們要永久在一起永不分開。”他越是如許,越是讓我深深感遭到貳內心的不安。
“這些日子裡,你心中可有憶起仇恨?”
我推開驛館的房門,他斜躺在床榻上,神采慘白得像個死人,閉目冷冷道:“滾出去!”我環顧四周,屋內一片狼籍,破裂的藥碗,墨色的藥汁灑了一地,就連令平心靜氣的龍涎香現在都囊括著濃濃的煞氣。想不到蕭晚風也有失控泄憤的時候。
很快的我就曉得了,蕭晚月最大的擔憂不是蕭晚風,而是另有其人——竟是長樂郡主。
阿娜雲發覺到了蕭晚月的驚駭,衝了上來擋在我們麵前,在蕭晚風的迫視下瑟瑟顫抖炸,仍然鼓起勇氣喊道:“我不準你再拆散蕭大哥和蕭大嫂!放過他們吧,讓他們幸運地餬口在一起不好嗎?他們那麼恩愛的一對,生存亡死都不能分開,你如何忍心那麼對他們!你就不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是的,我很高興。”
輕聲說:“你該吃藥了,抱病的人不該率性。”
胡闋王子頓時變了神采,用胡語快速地說著話,似在痛斥阿娜雲。
我不曉得,我隻感受手和腳都是冰冷的,心是疼痛的,比一箭穿心了還要痛。他的那番話說瞭然甚麼?他要我又不要我,娶我又放棄我,愛我又說不愛我,到頭來都是為了他的弟弟!我曾經深深打動於他付與我的寬大和愛情,但愛情到底是甚麼?我向來冇有體味過這個男人,也向來不懂他的愛情,現在倒是深切地體味到了,他們血濃於水的兄弟之情,愛情甚麼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