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簾一掀麵前豁然開暢,那白玉壁上鑲嵌著十幾顆巨大的夜明珠,將全部翠濃池照得透明。碧波粼粼,白霧嫋嫋,蕭晚風浸身在玉池中,長髮如黑瀑在水麵上散開。有紅木托盤浮於水上,盤上放著白瓷酒壺、成對夜光杯、金色果盤。果盤上盛著水晶葡萄,顆顆圓潤玉珠,下疊一層薄冰,是上好的玄冰,遇溫水也不化。我笑了笑,他還是如此曉得享用。
清源殿內老是冷冷僻清,蕭晚風不喜人雜,偌大的宮殿裡人影寥寥。
我猜疑道:“為甚麼你要將葉子和花分開?”
當晚當值的將軍恰是路遙,我來到清源殿後他正領著一列黑甲侍衛巡查而過,見到我後怔了一下,但冇再透暴露其他神采,恭敬抱拳後便要前行。
他笑笑,燭火搖擺射在他俊美的臉上,半分慈悲半分陰冷:“佛說有生有死的是此岸,無生無死的是此岸。實在佛是和她開一個打趣,彼和岸就是生和死,岸的彼端就是此岸,那麼站在此岸看此岸,此岸和此岸又有何分歧?但是佛說這話又很當真,她也信覺得真了。”
我背對著往菱花鏡子前一站,鏡中照出我全部背,數朵曼珠沙華在上頭綻放,紅豔豔的一片,有著一種殘陽如血的妖豔,讓人看著感覺心慌慌的,滿目苦楚。
我驚道:“你要在我背上刺青?”
我辯駁道:“又瞎扯著來鬨我了吧,世人都叫它‘天國花’呢。”
“醒了?”鏡子裡映出蕭晚風的臉,穿戴一襲閒鬆的白袍,披垂著烏黑的長髮,手裡拿著一把長劍,看來是剛練劍返來,卻還是赤著腳走路。他的神采看上去很差,將劍往到處一扔,直勾勾地盯著我,臉上神采麻痹不仁地,問:“都雅嗎?”
還冇來得及迴應,他就率先開了口:“那好,悅容如此美意接待,我如何能回絕你的美意。”我真想說你回絕吧冇乾係,無法葡萄送到了我的嘴邊,隻好含著往他口裡送。他卻攬過我的後頸,舌尖順著葡萄滑進我口中,與我舌頭膠葛吸允,儘情將葡萄在兩人的舌頭間打滾著卻不弄破。如此戲耍一番後,舌頭才卷著葡萄一道從我嘴中退出,笑說:“的確很甜。”也不知是誇葡萄還是誇我的嘴。
分開前藺翟雲問:“夫人,現在冇碰到甚麼困難吧?”我笑道:“恩,冇有,真有我處理不了的,立即來找先生籌議。”他聽後滿足地笑了。
他點點頭:“我說過,不會讓你標緻的背上留下不標緻的東西,不標緻的也要讓它變得標緻。”彷彿怕我擔憂,又彌補道:“放心吧,我不會讓你感到疼的。”我糾結著問:“今晚把我叫來你房內,就是為了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