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蕭晚月甚麼時候有這類病了?聽蕭染的話音,彷彿還是慣病。
“你罵我混蛋?”他冷冷一笑,如雲的鬢髮風中張揚。
動了憐憫之心,道:“二哥,你刻苦了。”
我吃痛悶哼,他低吼道:“為甚麼是他,為甚麼是我的大哥!全天下的男人死絕了嗎,你為甚麼要挑選他!”
這時有個婦人牽著娃子從府衙門口走過,蕭染一向盯著他們分開的方向,竟看得癡了。
府尹一愣,忙道:“回十女人,是……是魏國公夫性命令酷刑逼供的,下官也隻是受命行事。”
我當場勃然大怒,責問:“古訓有言‘刑不及士大夫’,楚沐曉即使犯下大罪,他還是楚家的二世子。現在尚未科罪,你們竟然敢對他用如此重刑,是誰借你們這等天大的狗膽量!”
我深深呼吸,忍氣再度摸索:“你是不是他?”我心中的阿誰惡夢。
走出宗法府,我和蕭晚月一時無言。
心知對他生機也於事無補,我深深吸氣,怒喝:“滾!”他便當真滾著出去了。
蕭晚風點點頭,視野淡不成聞地從我們互牽的手上飄過,對躬身在旁側的內侍道:“帶路吧。”內侍哈腰唱是,往前帶路。蕭晚風走下門路,麵無神采地從我身邊走過,竟冇有一聲號召。
府尹在旁側昂首哈腰地為我帶路,奉承實足。我暗自皺眉,這等趨炎附勢的人擔負宗法府府尹,羈繫東瑜城治安和刑法,真能公道判案?
忽聞有路人指著我們到:“哎呀,真是神仙似的一家子呀,夫俊婦俏,那娃兒也是水靈靈的。”
蕭晚月怒極反笑:“好啊,罵得好!我是賤男人,你是賤女人,我們就是天生一對的狗男女!”
這麼說剛纔在地牢裡另有其他的人了?我猜疑地看向蕭晚月,他為甚麼都不說。
白帕捂在嘴上,蕭晚風一邊走一邊咳嗽著。
橋下碧波泛動,岸邊柳暗花明。春暉風景,明麗妖嬈,令人怡然神馳。
剛回到行宮,正要和蕭晚月父子分道揚鑣,便見一個墨衣內侍領著蕭晚風打宮廊上走過。
我驚詫不已,驀地回身朝身後看去,便見一道頎長的身影懶怠地依托在鐵門上,彷彿在那邊站了好久,用一種寒魄似的目光盯著我,眼眸裡又恨又怒,又有一種糾結不清的感情,竟近似於沉淪。吊掛在牆壁上的火把突突跳著,映照在他那身雲濤繁紋的白袍上,發射出冰冷的寒光,讓他本就俊美的臉,顯得愈發冷峻。
低頭,對上蕭染邀功的眼神,我笑道:“ 小染兒真是聰明的孩子,就這麼辦,抓到了阿誰好人,記你頭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