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口站著兩個守將,不遠處還不時傳來長川軍練習的呼喊聲。天氣陰暗,夏季寒料想峭,風就算不大,一襲襲劈麵逼來都有種錐心凍骨的痛感。我整了整身上的鎧甲,拉低頭盔,遮住本身大半張臉。這身衣甲是我擊昏帥營保衛後換上的,不然憑我女子的妝容怕是一走出帥帳就會遭來諦視,束裝後一起中轉營辯纔不至於惹來懷疑。
“本來如此,雲蓋先生當真是用心良苦啊。”
對於藺雲蓋這番說辭,我很有同感。憶及蕭氏多番作為,生性薄涼近似無情的蕭晚風,在我嫁去金陵那日,為贈我一份殘暴好像炊火的大婚賀禮,就這麼眉眼不眨地毀去整座常州城,在烈焰火光和萬千生靈的悲鳴中,才暴露一絲安靜的淺笑;影象裡清風明月、品性淡薄的蕭晚月,轉眼間卸去孱羸墨客的外套,成為疆場上攻城略地嗜殺成性的將軍,踩踏骸骨肉河,卻還能白衣勝雪,和順談笑;再說蕭晚燈,一個天真、爛漫、敬愛的翠綠少女,誰又能設想,她竟轉眼變得凶險狡猾,將殺人當作遊戲和抨擊?如此如此,數不堪數。不著名的,竟從心底升起寒意,感覺蕭家的人當真生得可駭。無法本身,在將來的日子裡倒是要與他們為敵。
他從帥座上起家,纔剛站直腳,俄然軟躺在地,神采頓時大變,昂首不敢置信地瞪我:“你在胭脂裡放了甚麼?”
如果這就是愛,如果這就是愛,如許的豪情,他再也不想要了。
守將們一見來人是藺雲蓋,神采收整,趕緊退回原位,附身抱拳道:“末將失禮了,雲蓋先生請。”
他喃喃念著:“悅容,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
我不懂這句話的含義,也偶然多問,拱手道了聲告彆,便往金陵走去。
統統安排伏貼後,蕭晚月舒了舒懶腰,坐在帥座上拖著下頜,似笑非笑的對我說:“看來金陵朝臣並非如我設想中那樣忠於你,你尚在我營中詳談請和的事,他們卻在公開裡奧妙運營,詭計反攻,就這麼枉顧你的安危,莫非不怕我憤怒成羞砍了你的腦袋?”
營口守將對收支的將士例行盤問,我略微低著頭答:“卑職奉大帥之命前去周邊探查動靜。”守將一聽是大帥直遣的探子,不疑有他,剛要放行,另一個守將生得奪目,道:“把通行令牌拿出來瞧瞧。”我暗下心急,方纔出來時被蕭晚月攪得心慌意亂,竟一時忘了帶上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