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著眾目睽睽之下，我命人將李準打入死牢，隨後調集幾位信賴的近臣幕僚進書房議事。

兒時談笑晏晏，歡歌笑語，本日生離死彆，隻剩兩座枯塚一座棺木。五人當中，活下來的隻要他和曲慕白，此情此景，哪堪接受？

我冷靜無語，追根究底，司空明鞍、秦冬歌乃至司空長卿，都是被我害死的。我站在山坳裡，像個汗青的罪人，接受凜冽颶風的吹刮。周逸將本身身上的披風解下掛在我肩膀上：“風大，夫人謹慎身子。”我問：“周將軍，你恨我嗎？是我害你落空了兄弟，害你的mm落空了丈夫，你恨我嗎？”周逸搖點頭：“不，我為甚麼要恨夫人？我已痛不欲生，而夫人的哀痛卻更甚我的千倍萬倍。”

蕭晚月從我身上抽離，順手將簪子扔在書桌，如燒燬物般不再看上一眼。回身自榻上四平八穩地坐下，一邊舒著如雪般的雲袖，一邊好整以暇地問：“接下來，你是不是要跟我談談關於金陵投誠請和的事了？”

砰

這是一首伉儷拜彆後傾訴相思的詩文，字字句句情真意切，讓人聞之憐憫。想起那些生離的佳耦另有團聚之日，我與司空長卿卻成死彆，今後天涯天涯千山萬水，再也冇有相逢之日，不由悲從心來，潸然淚下。

剛回過身，就見一道白影飛雪般飄至麵前，伴跟著一股凜冽的北風劈麵逼來。

六合悠悠，空餘兩座宅兆揹著蒼茫大地。墓碑旁有一座草板屋，周妍便住在這裡，說是要平生陪著他們。這日她卻不在屋裡，周逸奉告我，她是去了城頭為受傷的將士們送藥療傷，她說：“我也是金陵的子民，在這存亡存亡之際，我不能因為哀痛而倒下，他們都是為保護金陵而死的，我也應當為金陵做點甚麼。”

我聽後滿腹唏噓，縱眼環顧延綿不斷的山脈，廣漠無垠的蒼穹流轉著生命可歌可泣的堅固。

將那玉簪拾起，置在我與他麵前，他問：“帶著這簪子？你是來實際商定來為我綰髮的嗎？”

放下垂簾，我靠在馬車上，眼裡早已在臉上澎湃。

我昂首看他，哭著說：“好！請周將軍信賴我，我必然會守住金陵的，必然會！”

恰時，那支麒麟白玉簪自懷中掉出，吧嗒一聲落在桌麵上，又嘎嘎地滾了幾圈，在含混而又詭異的沉寂中顯得分外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