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銀河沐浴後穿了一身白邊藍底道袍坐在圓桌前,一手舉著銅鏡一手重觸著臉頰上醜惡的傷疤,猙獰的臉孔上儘是憐惜之色,自言自語道:“嘖,易容讓我換個麵孔便是,這翟銳非要對我這張俊臉下如此毒手,我難不成曾抓過她的相好的來試藥?”本來穆銀河自永安解纜到雲杭前為了安然起見要求由翟銳幫忙她易容,冇想翟銳非常利落就賜了她一張刀疤臉,穆銀河第一次照鏡子時差點冇給氣暈疇昔,吵著要翟銳換個表麵時,翟銳卻落拓的喝酒去了,死活不肯再改,穆銀河隻得要來一張麵具將慘不忍睹的麵龐遮擋起來就此上路。
“大哥。”楚子皙身著素黑金龍錦袍喊了一聲,正襟立於殿外。太子所居乃啟明殿,殿內裝潢一如其人,儒雅大氣,不露鋒芒,太子坐於深褐色書案前,穿了明黃龍褂,頭髮束於冠冕之上,分毫穩定,右手持硃批羊毫,懸腕平肩,握筆的姿式可謂一絲不苟,兼之身型矗立,一眼便知端方之風。楚軒的書案前已堆砌了厚厚一疊奏章,可見這太子做得並不輕鬆,楚軒聞言抬首看到楚子皙,也未顧及剩下奏章另有多少,當即就擱了筆,一舉一動足見涵養。
“父皇曉得大哥的心機嗎?”楚子皙皺眉問道,楚軒像瞥見無知小童普通望著楚子皙,笑道:“父皇如果不曉得我所思所想,又怎會放心讓我替你守這位置二十餘年。”楚子皙聽楚軒說的更加蹊蹺,一言不發的看著楚軒開闔的嘴唇,耳邊竟嗡嗡作響。“在你回宮那年,父皇就奉告我,我的任務,就是在你即位之前,護好這座包容千萬人的大宅,讓你放心曆練,大哥,不過是守門人罷了。”楚子皙眉頭舒展,本來這麼多年以來,統統都在父皇的打算中。楚軒從一疊奏章內抽出一把匕首,緩緩移到楚子皙心口道:“時候到了,四弟。”
帝姬,隨我來吧。
“臣弟本日來的冒昧,實在是因為心中有些疑問想要親口向大哥問清楚,大哥莫怪,不知大哥眼下可有閒暇和臣弟談上幾句。”楚軒看楚子皙神情慎重,暴露一個有些奇特的笑容:“四弟終究還是忍不住了。”楚子皙有些不解:“大哥這話甚麼意義?”楚軒搖點頭並冇解釋,而是叮嚀一旁研墨的小寺人道:“沏一壺茶來吧。”小寺人應諾一聲“四弟過來坐。”楚軒親手將奏章歸置整齊,向楚子皙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式。楚子皙看楚軒模樣,心內有些忐忑,心道莫非楚軒早推測本身會來?輕咳一聲袒護了一刹時的疑色,恭敬的挑了左邊的一張椅子坐下,還不忘道:“謝過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