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黎遲緩閉目,輕搖麵首,複又展開,道:“那位前輩早已榮登極樂,或者說,是駕鶴西行了,不過,卻與你有著莫大的關聯。”
計雪然舒展著眉頭,心中思路萬轉,實想不透化黎之言,到底何意。化黎神光望來,計雪然忽感一陣難受,彷彿被褪去了衣物,被化黎禪師看了個赤裸。化黎轉過神采,又望向初六,接道:“施主無需暴躁,請聽老衲慢慢道來。”計雪然神采一紅,眼中充滿歉意,晃晃點頭。
計雪然倉猝行禮,道:“初海軍兄過獎了,雪然同二位師兄比擬還是相差甚遠。方纔我同初六師兄扳談甚歡,竟忘了時候,讓化黎禪師久等,實為忸捏。”
化黎這一問,正自問到了計雪然的心中,貳心中疑意更盛,卻不敢催促,隻得道:“雪然忸捏,實不知為何能得大師厚愛。”
“星將?幫手…”計雪然雙目恍忽,口中喃喃道出,在他腦中,贈送真經之時,化真禪師那凝重的麵龐遲緩上浮,清楚閃現,這統統的統統,彷彿在預示著某件事情。計雪然眼神飄過,落在化黎禪師那蒼勁的雙目上,出聲問道:“大師,星將…安在?”
“星將是我?”計雪然忐忑言道,混亂的思路不再混亂,而是被星將二字擠出了心房,化黎禪師那蒼古穩定馴良的麵龐頓時有些陌生,陌生的令計雪然感到喘不過氣,燭光閃動,冷風吹拂,紅衣之下,那肥胖的手臂上儘是藐小的疙瘩,好像雞皮。
化黎禪師微一點頭,開端講道:“內容傳至我輩,實在已經殘漏不全,恩師講道,諸葛前輩曾言,不管人族還是妖宗,每個生靈在這世上都有一個命脈,而這命脈,卻也不是一成穩定,天賦的天生當然首要,但後日千萬境遇,卻能影響生靈的走向,貧僧乃是如此,初六亦是如此,而施主你,自也脫不掉這層桎梏。”
初六見計雪然有些非常,愣了愣神,隨後彷彿明白過來,傻笑道:“雪然你可見外了,你我二人早已兄弟相稱,何必言謝呢,嘿嘿,方老神醫說的不錯,你公然還是同女娃一樣,嘿嘿…”
初六恩了一聲,遞來一方手帕,問道:“雪然我就曉得,孔雀穀瑣事繁忙,你若無要事也不會得空前來,可你現在修為如此之高,又比我聰明的緊,我能幫上你何事?”
初六麵龐還是不舒,感喟道:“唉…我竟然又忘了要事,真是罪惡,雪然,跟我來吧,隻盼師父還未入定。”計雪然含笑點頭,打掉身上的灰塵,跟著初六走去。一時三刻,天井以內,爐鼎青煙消逝,百姓之下空無一人,又迴歸了安好,幾聲夜鶯鳴叫幾聲,聲響敞亮,彷彿迴盪在全部普迦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