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這景象，周如水不由曬然。她悄悄地望著柳鳳寒挺直著脊背大步邁出茶寮，翻身上馬，轉眼，一行七人就冒著鳳雨揚鞭而去。

“還曉得害臊了？耿氏的姑子都粘不上，哪有你莫氏的份？”

公然，聞聲背麵傳來的聲響，炯七的背影一僵，他直是長長舒了口氣才轉過臉來看向周如水，極冷地一哼，半晌，才厭倦地說道：“想吾堂堂亦陽耿氏！也曾門楣燦爛！也曾鮮衣怒馬！何時，卻需去攀附他戔戔的嶺北方氏？何時，幾個無趣卑賤的笑姑子也能隨便誹謗踩踏了？”他雙目猩紅，話中滿滿都是不甘。

但，徽駱駝又如何呢？他俊美、幼年、繁華又如何呢？還不是個徒有阿堵物的庸人俗物？

“想必是見不著了，她那雙眼怕是哭腫了罷！”

張黎想著方纔他嗤罵她的言語，想著他一個商賈，卻還敢直言調侃她“醜人多搗蛋，真是工於吠影吠聲的東西。”心中本就堵著的惡氣更甚，直是越來越惱火。這會也再無了甚麼顧及，她揚起下巴，便居高臨下地瞥向柳鳳寒，冷言斥道：“徽駱駝？哼！仕農工商，販子最末！他倒是把我們都當作了傻子！戔戔一個行商的庶人，倒是好大的架子！”

明顯是女兒家的嚼舌根，周如水的馬車卻突的一顛。

被笑急了的莫姑子一時也紅了眼，惱道：“耿氏！耿氏現在算甚麼？傳聞耿氏本家的大爺也是個喝酒耍混冇出息的！哼！”

（如有盜文者祝你諸事不順）

彼時，纔出彭家村，炯七尚未將車駛近，便聽前頭的車隊裡幾個姑子正在嘀咕群情，她們道：

因方狷這話，柳鳳寒眼底的笑意漸漸斂了去，他凜冽地抬起眼望住了方狷，眉頭輕皺，手背青筋暴起，但他握拳好久，終是鬆開了手去，舉頭嗤了聲：“吾亦不屑！”便冷哼一聲，甩袖便走。

“倒不能這麼說罷，人家張姑子但是去尋自家兄長的。當時，張家郎君但是在方家郎君帳內的呢！”

公然，圍觀的姑子冇一個是蠢著，她們嗤笑道：“你也是個大膽的，癩□□也想吃天鵝肉！”

在一陣此起彼伏的附和聲中，周如水捂著嘴巴打了一個哈欠，隻感覺無趣。她俄然就想，如果王三郎在這兒，定也同她普通會感覺無趣的。如果他在這兒，或許，她還能勉為其難地和他下一盤棋，以度這漫冗長夜。真不曉得下個初五，她能不能及時趕回鄴都，再見他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