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歲,後宮中最得寵的高氏被杖了斃,懷著龍嗣的齊姬落了胎被打入了冷宮,其兄長齊策被削去官職貶為了庶人。正得周王信賴的長公主岱亦被罰俸一年,禁足於長公主府三月。
謝釉蓮緩緩自妝台前坐下,她麵無神采地以手撫麵,透著鏡子,極輕,極淡地扯了扯唇。未幾,又透過鏡麵睨向她身後還是笑得合不攏嘴的習秋,俄然,冷冷地嘲道:“喜?有甚麼可喜的?”
眼看後宮再無新人笑,便該是到聞舊人“哭”的時候了。周王本日下朝後,獨召公子詹入後殿,聽他提及此番僻穀煉丹滿是因了謝姬的提點,一時候,便又想起了被他蕭瑟多時的謝釉蓮來。
聞言,王玉溪倒是一笑,他薄薄的眼皮懶懶地抬起,看了她一眼,嘲弄道:“小公主尤是特彆,旁的姑子都要些金銀珠寶,你卻要些碎屍萬段。”
她的爭寵與旁人分歧,她冇有像旁的姬妾普通盛飾豔抹,盛裝等候著周王的到來。也冇有真的形同乾枯,哭叫憤懣地自生自滅。她隻是安靜得像是植在深宮大院中的一顆樹,後宮中,旁的風風雨雨都與她無關,她的喜怒哀樂,均隻因周王一人罷了。周王至,她淡然歡樂;周王不至,她安然若素。
“隋勇?他不是姑母送入宮的麼?”周如水微不成見的蹙了蹙眉,半晌才問:“君父賞了詹甚麼?”
這些年來,裴輝這個惡棍年事大了,倒再冇有了幼年時的荒唐。卻不想,這循分滿是浮於大要的,公開裡的他,竟是更加的變本加厲,更加的作歹齷蹉了。他是不再玩弄鄴都中的姑子了,倒是改在周邊縣郡物色美人以箱裝之,藏於荒郊草澤,再暗中乘機送回府中。
是夜,鄴都下了一場雨,一夜風雨過後,□□中的風雨亦換了個春秋。
瞅著漫不經心的周如水,瀞翠不滿地撇了撇嘴角,持續道:“但是公子詹此次回朝但是分歧以往!他竟煉得了兩顆黃丹!”說著,瀞翠苦了臉,歎著氣道:“公子詹當殿將黃丹獻給了君上,君上見了黃丹後大喜,直截便召了方士隋勇上殿。隋勇看過那黃丹後,竟是盛讚公子詹誠懇慰天,他煉出的黃丹百鍊不消,畢天不朽,君上若服之,必能消祛百礙,延年益壽。”
周王本就因公子詹表情大快,現在見了嬌愁豔美的謝姬更是心中一動,他吞嚥著口水走上前去,一把就摟住了謝釉蓮的瘦腰。
謝釉蓮向來都曉得“建功立事,必靠於人”的事理。甭看她宮中的仆婦都是憑藉她而生的,但若她不曉得恩威並施,叫小人記恨上了,這好日子也算事到了頭。更何況,她自小就見慣了繁華,她要的也從不是那些犒賞。見著那些犒賞,她乃至會感覺自個與紅樓楚館裡的卑賤娼妓無異,直從心底都出現噁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