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現在再回想,周如水都感覺,這是她幼年時聽過最美的情話了。“你呀你……”不過一聲感喟,卻回味悠長,情義綿綿。
聞言,王玉溪幾分無法地看向她,他淡淡一笑,眼波中微不成見地起了波紋,此中,竟是靡麗地隱現出了幾分妖嬈瑰美來。
是以,她自小便遠遠地看著張揚如織的符翎,自小便戀慕著能夠隨心所欲的她。她戀慕符翎有個不重名聲的母親,戀慕符翎不必時候都端著深閨令媛的嬌羞之氣,戀慕符翎的房中列舉遍滿了軍火,戀慕符翎能經常與太子洛鶴部下的眾將比武,更戀慕符翎能與大丈夫們一同拚殺疆場。
見他遞來一把弓,周如水怔了怔,她別緻不肯定地看了眼那弓,又看了眼王玉溪,半晌,都未抬手去接。
馬車轔轔,塵霧飛揚。
這麼一想來,周如水倒竊喜了起來,她那模樣就似個偷了腥的貓兒,大眼水盈盈滴溜溜地轉著,直是笑靨如花。
一手抓著紫檀弓,一手拎著箭囊,周如水俏生生地立在了車前,她遠瞭望著王玉溪,斑斕的眸子熠熠生輝。螓首微歪,朝他揚了揚手,便但是靈巧地笑道:“全憑三郎做主。”
周如水見之一愣,很快,便撇過了臉望向了車窗外。在王玉溪看不到的角度,她捏著弓的手緊了緊,眼眶也微微地出現了紅。這神采,好似是鬆了一口氣,又好似,是好久不能達成的慾望終究得償所願了。如若謝蘊之能看到現在的周如水,他是否會悔怨當年未耐著性子陪她習字呢?
“心琴合一,無琴無我。”王玉溪俊臉含笑,瞥了周如水一眼,持續不輕不重瞭然隧道:“因腕力太弱,小公主定然彈不好如《高山流水》那般的盪漾之曲罷?”
”那為何?三郎前次卻言,鶣弘,師欉皆乃樂律大才,我師出這二人,你已無甚可教的了?”講到這兒,周如水嬌俏一笑,笑聲如銀鈴,卻到處都透著滑頭。
王玉溪彷彿是看出了她的心中所想,他耐煩地看著她,頓了頓,又極是和順地持續說道:“腕力弱了,字天然就欠都雅了。小公主往昔習字不得法,並非不敷勤奮,而是虧在落筆遲澀,力度不敷,是以字體總會有些散,筆尾又太虛。”說著,他莞爾一笑,精美的下巴朝她手中的弓點了點,輕聲地問道:“小公主可知,琴技的最高境地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