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水拜彆後不久,隱在暗處的,先前與周如水打過交道的中年文士馮公便走向了榻幾,他朝王玉溪一揖,不待他發問,便低聲回稟道:“千歲未曾多言,落座後便開端謄書,不過,她決計留下了此方硯台。”說著,馮公指嚮明晃晃置在案上的硯台,抿了抿嘴。
狀告當日,正值傅涑新官上任。
曉得貪懶的謹慎思被他看破了,周如水掀了掀唇,沉默了一下,終是無話可說地乖乖地提起了筆,埋頭奮筆疾書了起來。
盯著王玉溪,周如水真是有氣有力。她想,既然躲不掉,偷個懶老是能夠的罷!她的手腕都酸了!
這事一鬨開,旁的人全當是笑話。畢竟,入朝的孝廉都因知遇之恩算是公子沐笙的門人。現在他養的人,新官上任便翻臉不認主地先將他的姑母給獲咎了,可不是笑話麼?
馮公饒有興趣地拿起了周如水所謄抄的帛書,他眯著眼盯著那帛書看了好久,半晌,才呐呐啜道:“可貴!可貴!這纔不出一個月,周天驕的字,便比上回送來的那些長進了很多了!”說著,他又輕咦了一聲,思襯道:“既如此,這女君倒不似傳言中那般了偶然氣了!”如果個故意氣的,怎會叫世人都曉得了她的弊端後,才後知後覺地再知長進?
馮公道深思著,苑外,又有一中年劍客與一老叟相攜走來,那中年劍客身材高大,髯毛超脫,喚作祁公。
直過了一會,周王才又帶著笑問帶傷上朝的馮霹,“卿捱了幾下板子?”
這事兒,細說來還要回到三位孝廉身上。傅涑,錢閭,劉崢三人終是入了朝,但明顯,隻要傅涑得了重用。錢閭被調去了處所,任梧州刺史。劉崢雖留在了鄴都,卻隻得了個品級都冇有的監事之職。
聽她這麼問,王玉溪悄悄一曬,莞爾道:“小公主曾言,幼時學樂於鶣弘,學琴於師欉。此二人皆乃此中大才,如此,溪已無甚可教的了。”
傅涑本就為人剛正,見馮霹如此為害鄉裡已是生怒,這般公事公辦又被馮霹當場掃了臉,更是氣上心來。大怒之下,他便未理睬馮霹有官職在身,更未理睬馮霹是長公主的心頭肉,二話不說,便公事公辦地直截給了馮霹板子服侍,行刑後,還將他收了監。
見傅涑未受半分懲罰,馮霹大苦,頓時也止不住仇恨,捂著傷口哀道:“似是二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