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公子珩與謝姬同業,周如水心中不由出現了嘀咕,她挑了挑眉,上前,先朝馬車中的謝姬一禮,輕道,“拜見庶母。”語罷,又轉向公子珩,直盯了他一會,才見禮道:“庶兄安好。”
若在昔日,周如水定也會惱了。但現在,她卻隻是不動聲色地眯了眯眼,清澈的眼眸微微彎起,似笑非笑地睨了眼公子珩,纔再次看向謝姬,語氣恭謹,嘴角含笑,倒是半點不客氣地說道:“庶母所言,天驕不大明白。然,前歲天驕翻閱《史記》,倒是自張良與陳平的言談中,讀懂了很多事理。此中,便有一言叫做“養虎自遺患”,道是有的牲口是如何都養不熟的,不但養不熟,還會生了禍害,反過甚來生吞了主子。”
傅涑更是冷言斥道:“目前中才秀人微,本是我等名傳後代之機。君為器,該當滿足,傾力而為。然,君卻不自量力,累己累人。實是好笑!可愛!”
一陣冷哼後,謝姬撫了撫廣袖,她神情冰冷地盯住周如水,就像一隻盯住了獵物的毒蛇,乖戾得叫人顫栗。見勢,公子珩再次退居車後,彷彿方纔甚麼也未產生。
前歲,公子沐笙力排眾議,上疏製定「察舉製」,答應了他們這些不被家門看重的庶生子第躋身朝堂。他們三人雀屏當選,本該是一條繩索上的螞蚱,該當一齊同進同退、同心合力地在那些嫡生貴子中殺出一條血路來的。
瞬息,傅涑被氣得瞪大了眼,他嘲笑著,廣袖一甩,直是背過了身去。
聽了她的話,再見她笑盈盈的臉,謝姬當下便冷了神采,她猩紅的手指甲全掐做了一處,皮笑肉不笑地冷睨著周如水,氣得哼出了聲。
古來宮闈當中就不差閹臟事兒,周天驕年幼時,也曾與公子珩玩做一堆;曾多少時,她更曾黏過謝釉蓮,覺著她是皇城中最和順最貞順的姑子。但是光陰易逝,早已不複了當初的模樣。
劉崢不利也便算了,卻不幸了他們!他們與劉崢同中孝廉,在世人眼中算是同袍,是一起的。可劉崢得好處時,他們冇沾上。劉崢被世人唾罵時,他們卻因與他同袍也莫名的惹了一身騷。
聞言,周如水亦是一笑,她笑著朝前頭看去,便見宮道上駛來了一輛羊車。那羊車緩緩從她麵前駛過,行過了一些,卻又退回,在她身側駐車停了下來。
這話已是很重了,劉崢倒是驚奇地看向傅涑,隨後淺笑道:“點汙在我,何與若事?”人家罵的是我,關卿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