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覺得和。如六合,如日月,如男女,如存亡,亦如你我。我是生魂入夢,你是死魂入夢。我為陽,你為陰。憑我一人之力是永久都出不去的,隻要你我同心合力,纔可憑意念突破禁製,擺脫這兒。”
她的聲音儘是茫然無措,聽著,子昂冇有答話,他隻是悄悄地,悄悄地歎了口氣。
“凡事不破而不立,小周實知我心。”
“你方纔所言,但是秦元劉崢?”周如水扯了扯唇,望著車外與影象平分毫不差的氣象,雙目微垂。
“雖千萬人,吾往矣,這纔是你。子昂所熟諳的小周,絕非怯懦的姑子。”說著,子昂笑了笑,他的笑聲淡淡傳來,篤定寧暖,卻又平平如風。
“黃粱夢碎,出息舊事皆成浮塵。你我或許會忘懷疇昔,忘懷這的統統。”子昂的聲音很輕,頓了頓,才持續說道:“人間風雨琳琅,山川總有相逢,如果有緣,你我終能再續。”
她的蒼茫傷痛,叫子昂也是長長一歎,他唸了聲:“癡兒。”抬起手臂,骨節清楚的手掌貼在薄霧之上悄悄撫動,恍如果在撫摩周如水的發頂。
問這人間,有誰明知刀山火海,都受過一次痛了,卻還一往無前的呢?周如水實在是怕了。
十年後,劉氏一把大火燒燬了整座鄴城。周國滅了,都城鄴城亦成了廢墟殘垣。當時,鄴城到處唯剩廡頂燒焦傾圮後所成的焦土,豐富的城牆上冇了城樓,曠闊的街道上也再冇了鮮衣寶馬,華燈高樓。她還記得,她最後一次回望鄴都之時,她的親人都死了,這座昔日最為繁華的都城,亦跟著王朝的滅亡走向了毀滅。
統統,都與往昔相差無幾。獨一變的,隻是她罷了。
公然,她真的活過來了,光陰真的為她倒轉了!
周如水湊過了頭去,她巴掌大的小臉貼在霧牆上,悄悄地看著子昂昏黃的身影,語氣輕緩,低低地問他:“子昂,你是想出去了罷。你既曉得此中機竅,但是憑你一個之力,出不去麼?”
“天然。”夙英輕笑,滿目歡樂地傲視著擺佈回道:“女君,瞧這時候,劉崢似是快到了。”
“是麼?”周如水莞爾,放下車帷,她倚在憑幾上盯動手指發了會呆,半晌,才拖著音,漫不經心腸朝外叮嚀道:“那便駛上前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