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躍跳上了舟頭,正對著為他送行的周如水,正對著晨霧中還不及復甦的村莊,下顎微抬,頂風而立。他的目光由遠及近,最後落在周如水身上,似是想著了甚麼,他又古怪一笑,俄然朝周如水道:“如姑子,你曉得很多,記性卻差了些。小爺得提示你件事兒,後輩中漂亮者多入貿易一途的並非徽歙商幫,而是晉陽商幫。在我們徽歙,至中材以下者,纔會用於貿易。”
聞言,周如水仍未反應過來,她隻感覺這小鈴鐺煞是敬愛,便舉著虎頭鈴,愣愣地看著柳鳳寒。
周如水愣愣接住,再抬眼,便見他又躍回了舟上。
見她傻傻的,柳鳳寒挑了挑眉,他轉過身來低低一笑,俊美的表麵在朝陽下昏黃不清,直睨了一會兒周如水清豔的小臉。才輕笑著,極當真隧道:“歙人出門都是如此,歙餅乃飽腹之物,三條繩嘛,更是有些來頭。我們歙人有句話叫,“出門身帶三條繩,能夠萬事不求人。”身背的行囊壞了,繩斷了,或是轎杠、扁擔斷了都用得著這三條繩。”說著,他頓了頓,聳了聳肩,非常隨性地劃了劃脖子,實足輕浮地彌補道:“需求時,這三條繩還可用來吊頸!便如我,何日慘死,都不必安葬,不過一繩了事。便是曝屍原處,遭人鞭撻,也都無所害怕,亦是甘心受著。”
我要哭死了
拜彆期近, 周如水瞥著他肩上的麻布袋, 終究忍不住問他:“你怎的老是帶著這個承擔?”
這一聲,是打趣,是等候,亦是叮嚀。
看著柳鳳寒模糊暈紅的耳根,周如水捏著虎頭鈴搖了搖,鈴音清脆動聽,叫周如水不由撥了撥那憨態可掬的小虎腦袋。
委曲不平也無用的便是運氣,遠行的人兒誰也幫不著,唯有靠自個的雙足去一步步捱過磨難,行出門路。
金飾本來就未幾還掉了一個耳夾 氣死了
周如水並不算餓, 白麪饅頭吃了一半便有些飽了。再見柳鳳寒多瞅了幾眼她手中捏著的白麪饅頭, 想也未想便把多出的另一個遞了疇昔。
見她遞來,柳鳳寒也未客氣,挑挑眉,接過饅頭便咬了一口。
對上她迷惑的目光, 柳鳳寒笑笑賣起了關子,走了好久,直至太陽初升, 寬廣浩大的江流已在麵前。他才放慢了法度,懶洋洋拍了拍肩上的麻布袋,嗓音驕易地解釋道:“這裡頭, 但是小爺全數的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