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柳鳳寒嘴角一揚,今後一倒,靠在樹上曬然笑了笑,才哼道:“嗬,你懂甚麼?小爺如果做了官,或許是天下第一的大清官呢!說了你這姑子曉得少吧!在這世上啊,能者多勞可從不是個好詞兒!此人呐!才氣越大,任務越大,死得也就越快!指不定彼時,老百姓全都得仰仗著小爺來贍養,為了他們的溫飽繁華,小爺一人卻還得上刀山下火海!鞠躬儘瘁!死而後已!嘖嘖,想來到是不幸!”
彼時,兩人已然熟悉,初見時周如水對柳鳳寒的成見也早已煙消雲散。周如水又算是頭一回出宮遠行,這般的來往當中,也未有甚麼身份好處的牴觸束縛。如此,就安閒暢懷得緊了。
扳談中,世人也徐行往宅中走去,周如水細細揣摩了一會,點了點頭,忖道:“災星移去福星來?能得百姓如此獎飾,倒真是個好官了。”
就這麼站著,周如水倒冇如何打量這宅子,反是盯著淅淅瀝瀝的雨一個勁的發楞。她本就對邇來的變態氣候有些煩躁,這時,話裡也不免帶著抱怨地嘀咕道:“怎的又落雨了!”
他還常常會耐著性子給周如水解釋茶的門道。比方,他會如數家珍隧道:“秋茶又喚秋白露,湯色、滋味間於春茶與夏茶之間,香氣平和,在滋補方麵普通不如春茶。”但常常談著談著,他又會錙銖必較地盤算起買賣,精打細推地和她解釋:“是以,秋白露若賣去富庶講究的江南必定抬不起高價。現在茶山減產過半,就更不能往江南銷了。隻要往貨色稀缺的居庸關那頭髮賣,才氣得利最多。”
“那你可曉得徽歙雖是窮鄉僻壤卻有個好官?”柳鳳寒挑起眉頭,見周如水雙眸晶亮地看著他,目露對勁地悄悄一笑,持續緩緩地說道:“三年前,有新縣尹上任,歙人幾近傾城郊迎,更有樂隊吹吹打打,唱來唱去,此中就有這麼兩句:‘為報吏民須道賀,災星移去福星來。’”
聞聲曆千萬祀,與天壤而同久,柳鳳寒揚了揚眉,他好整以暇地看著飲著酒的周如水,先是嗤她:“你吃酒的時候,真像那偷了腥的貓兒。”說著,又儘是不屑地嗤道:“你說得對,長命有甚麼用?活得不好,活多一刻都是享福!再說了,這從古至今呐,那些個求長生的,從未有誰真的獲得過長生!說到底呐,還是金子好!”
作者有話要說: 家裡好冷啊
第二日到了茶園,周如水才真正見地到了柳鳳寒的本事。
泛著寒意的秋風吹動著她薄紅色的裙裾, 周如水墨黑的秀髮在斜暉的燈影下軟亮如洗, 她悄悄地立在他麵前,絕美稚嫩的小臉微微低垂,一會蹙眉, 一會勾勾手指。半晌,才仰起臉來看向他,明眸如星, 爛漫一笑,先是道:“雖這事落在我身上不大能夠。”說到這兒,對上柳鳳寒的盯視,她又是一怔, 垂下雙眸,想著那影象中月白的身影,低低地嘟囔了一句:“但如果我真愛著一小我,定是甘願死彆,不捨生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