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據密報所查,柳父有兩個兒子,宗子柳鳳寒,次子柳莊。柳鳳寒自幼行商,其弟柳莊卻不涉商事,一向在家讀書學道。以是,周如水如何也不會想到,柳家滿門的商事都倚仗著柳鳳寒,現在,卻竟然會因那不過幾句話的過路比武,就任憑沛俞張氏與嶺北方氏的逼迫,置買賣於不顧,把家中最有出息的兒子趕出府門,更結合商幫撤除了他的“徽駱駝”之名!
柳鳳寒的語氣淡淡,極是篤定,倒叫周如水真真鬆了口氣,卻,她又不自發地苦笑了一下。
確切,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周如水這話,毫不是扯談的。千萬人當中,能當上徽駱駝的柳鳳寒,自不會是個簡樸的人物。
周如水亦是怔了怔,心道才誇他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這下,就算計到她頭上了!卻,說是有些惱罷,卻又不自禁地想誇他聰明非常!
這般實話實說,叫周如水不由揚起了嘴角。
少頃,在周如水與夙英的瞪視中,他大咧咧一笑,眼中透出了販子固有的奪目。俄然,就特地地抬高了聲音,頗是當真隧道:“自我邁入茶寮起,便不感覺你隻是個敗落戶家的姑子。”說到這,柳鳳寒明麗的眸子閃了閃,直盯著周如水,低聲輕吟道:“我曾聽聞,天驕公主正自鄴都往華林行宮避暑,你與那些姑子同道,卻非同至平地。難不成,你是往華林行宮去的?”
愛不愛我你說句話啊
那小二雖被他砸了個呲牙咧嘴,但眼見麵前滾落的真是實打實的金子,瞠大的鼠目頓時就是一亮,他本就是個冇骨氣的人,這回隻倉猝彎下了身去撿金子,一時候也懶得計算了。
聞言,那幾人都有些怔怔然,再念及柳鳳寒昔日裡的風景,凶神惡煞的神情一時也是一僵,平白就透出了幾分驚駭來。
見了來人,柳鳳寒才挑起的木箱又放回結案上,他筆挺地擋在周如水身前,不知從哪兒抽出一根稻草叼在嘴畔, 撇了撇嘴, 玩世不恭隧道:“喲, 這還真是個黑店呐!幫手倒很多!”
陽光下,她略帶稚氣的容顏披髮著奪目的豔光,嬌俏地眨眨眼,笑著說道:“你識貨就好,這多出來的,便全當是謝禮了罷。”
直走出了半條街,柳鳳寒才停下了步來。他轉過身,乖張地朝周如水揚了揚手中的玉簪,挑著眉遞還給她,嘲弄地哧笑她道:“瞧你上回牙尖嘴利的,如何遇見如許的惡棍就不可了?諾,把你這簪子收歸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