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處麼?她的好處可不會少。”周如水笑了笑,心中亦是唏噓。
周如水轉過臉,便見公子沐笙自不遠處踱步而來。他淺含笑著,腰間佩玉鏘鳴,右徵角,左宮羽,每一步都實足的風雅。在他的身後,還跟著受命去前朝刺探動靜的瀞翠。瀞翠正耷拉著腦袋,明顯,是被公子沐笙逮了個正著了。
幾年前,公子沐笙忽的把滿院的老槐樹都砍了,全都換植成了杏樹。這今後啊,春日一至,仁曦宮中便成了杏花海,直是胭脂萬點,占儘了東風!為此,君父還曾斥責他玩物喪誌。
如果影象都不作數,那她還能依仗甚麼?她越來越看不清前頭的路了。而子昂,他到底在那裡?
想著,周如詩閉了閉眼,知此事已成了定局,她話鋒一轉,又問:“劉崢呢?本日他可被封官?”
左相謝潯是謝姬之父,此人狼子野心,宿世,他便是公子詹的門下嘍囉,公子詹毒發去後,他又轉投了秦元劉氏門下,實在是個全無道義的奸詭投機之徒。
“如此,倒是有好戲瞧了。”周如水瞭然一笑。
聞言,周如水笑笑未出聲,卻算是默許了。
“本日早朝,君上欲召孝廉入朝,然,尚不及言,禦床便是一陷。頓時君上麵色不好,群臣也是失容。直至謝相進曰:’當由聖德淵重,厚地以是不能載,禦床才至陷落。’君上才麵有緩色。這以後,許是當作嘉獎謝相,謝相的奏疏,君被騙場便準了。”
周如水蔫蔫地回了自個的華濃宮。
“善。”聞言,公子沐笙還是點頭,他笑了笑,將周如水狼藉的鬢髮彆到耳後,低聲地問她:“莫隻想著吃食了,罰你抄的經文,可都寫好了麼?”
周如水嗤笑出聲,一旁,夙英與瀞翠對視一眼,都是不解。
見狀,周如水歡暢地朝他跑去,負手在背後,大眼眨了眨,乖俏道:“阿兄,你宮裡的杏花都要開了呢!”
周如水與他相對而坐,聞言,雙手撐在幾上,看著窗外大片的杏花林,她的麵上暴露了微微沉浸的神采,眯了眯眼,又喃喃地說道:“阿兄,待花都開好了,我們一塊食杏花糕,飲杏花酒。”
怪不得,本日謝姬會當著他們兄妹的麵喚了公子珩“珩兒”!
直至羊車遠去,周如水蹙著的眉頭都未鬆開,見她如此,公子沐笙不由莞爾,他拉著她的手走入廊下,悄悄揉著她的發頂,溫聲笑她:“癡兒,做甚麼與她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