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落日西下,她才沉著眉從鞦韆高低來。她抬起了臉,望向遠處被落日餘暉染紅了的天空,眸中亦有化不開的蒼茫。
她該何去何從?該如何去做?
公子詹也是個奪目之人,曉得眾臣因立太子之事對他不滿,剋日便藉口辟穀,暫避了風頭。
“好處麼?她的好處可不會少。”周如水笑了笑,心中亦是唏噓。
龍生九子各有分歧,周王亦是凡人,心中總有偏袒。他最偏疼的兩個兒子,一是已逝的太子洛鶴,二便是庶公子詹了。宮廷當中,也唯有這二人是周王親身撫養成人的。自太子隕後,周王一向成心立公子詹為太子,但因其庶出,屢遭擱置。
瀞翠緩慢地看了周如水一眼,見她麵上早收了笑,也明白事情的嚴峻,又為二殿下心焦,掩不住心機,皺著眉頭便低低地回稟道:“因謝姬膝下無子,君上便承諾了將公子珩過繼給謝姬,認其為母。”
半晌,就聽夙英低低地問道:“女君,謝姬此舉,有何好處?”
她這一問,瀞翠便燥紅了臉。她圓臉一板,當真道:“奴隻是在廊下跌了一跤。”
穿太重重樓台,跨進殿門,小姑子尚未出聲,公子沐笙便抬起了臉來。見了她,他放動手中的翰劄,擱了筆,便朝她招了招手,和順隧道:“兕子,來。”
周如水不滿之情溢於言表,公子沐笙卻勾了勾唇,他瞭然地說道:“兕子所言無錯,但是世事瞬息萬變。詹前歲乞假,道是為君父閉關,僻穀煉丹。珩他,卻自本日起,便可上朝議政了。”說著,他又頓了頓,放低了聲音道:“狡兔亦有三窟,謝氏如何例外?”
周如水與他相對而坐,聞言,雙手撐在幾上,看著窗外大片的杏花林,她的麵上暴露了微微沉浸的神采,眯了眯眼,又喃喃地說道:“阿兄,待花都開好了,我們一塊食杏花糕,飲杏花酒。”
“跌了一跤?跌哪兒了?”周如水大而明麗的眼裡綴滿了晶亮的水光,直盯著憋紅了臉的瀞翠,打趣她道:“阿翠,倒是你運氣好,私闖前朝,卻另有吾兄長相救。”瀞翠心儀公子沐笙,她不是不知。
周如水蔫蔫地回了自個的華濃宮。
周如水嗤笑出聲,一旁,夙英與瀞翠對視一眼,都是不解。
夙英當即會心,忙是應道:“奴免得!自會時候盯著那許旌,叫他早日趕劉崢削髮門。”
聞言,瀞翠又是一羞,她梗著脖子,吃緊隧道:“女君莫笑奴了,目前,前朝但是真出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