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謝釉蓮並不惱,悄悄看她,撇撇嘴說道:“你所言無錯,然這隻因,開初婁後並不知,太子非她所出。”
作者有話要說: 喉,就見周如水眯了眯眼,狠狠地問她道:“後廷不得入外男,更況帶兵器卒,你要造反麼?”
謝釉蓮看她一眼,目光淡淡,靜了半晌,才淡淡道:“差不離罷。”
――――――――――――――
的確荒唐!
謝釉蓮話音緩緩,安靜至極,卻這安靜當中所牽引出的人與事都是叵測的叫人肝膽具寒,便是周如水早知麵前的繁華高位皆由血淚所成,可真碰觸到了這血淋漓的本相,她卻有些恍忽,發從心底湧上一股透心涼的痛徹心扉。時隔多年,大兄的模樣在她腦海中早已恍惚,但她總覺著,自個記得他那開朗的笑聲。記得他繫著玉帶,從疆場班師,風塵仆仆朝她走來的模樣。更記得他的手掌廣大溫熱,掌心有些因昔日練武所留下的薄繭。還記得他握住她的手的時候,那感受有些粗礪,卻叫她非常心安。愈乃至,暮年,常常大兄出征,母後都是提心吊膽,夜夜睡不好,一雙眼炯炯有神到天明。到了大兄得勝返來,她便常常帶笑,對誰都要暖和很多。她與阿兄都知母後偏疼,偏著偏著,這麼多年疇昔,都成了理所當然。
聽謝釉蓮言之鑿鑿,周如水的麵色愈來愈冷,到了背麵,幾近是麵無神采。她木然地聽她道完,眸光微斂,心知她此番所言非是在扯談。然她仍撐著最後一絲幸運,漸漸坐起家來,循著縫隙說道:“若真如你所言,母後趁大兄年幼,殺他易如反掌。又何必悉心種植於他,到頭來,又千辛萬苦再要彆性命?”
要一幼孩短命,實在易如反掌,便是夏季嬉鬨時將小人推動池中,就能輕等閒易告終一條性命。當年公子詹落水,擺佈本有宮婢,卻就無人相援,莫不是年幼的她撲進水中,七兄的性命怕也難說本日可否仍在。
謝釉蓮這番話實是半分縫隙也無,最叫周如水心驚的是,因著她的話,她俄然就想明白了很多很多她本來總也想不明白,總也轉不過彎,一向梗在心頭的事兒。她記起那一日,母後忽的就抱住她淚流,忽的就詔了在外遊曆的阿兄返來,道他纔是大兄的嫡親,該當大兄的左膀右臂纔是,怎可真當閒散公子。太多太多的影象湧上心頭,彷彿就是有那麼一個岔道口在他們統統人的人活路上,一旦開啟,隻剩物是人非,唯有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