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三月以內,逢戰能抗,奪回蒲城,伏流所卦便真真坐實,周國高低定會堅信,這白虹貫日是道魏賊必敗,更會眾誌成城,果斷不移。然若三月以內,周人無勝,怕是周國高低便隻剩如方纔普通的委頓之聲了,到時高低百姓無了對抗之意,便是大難,足以禍國。
師湛亦是抬眼看來,尚未品出王玉溪話中滋味,便被這二人之間無聲的密切引得眯了眯眼。這廂纔要發問,便聞外頭的驚喊尖叫之聲瞬息已是換了風向,哭喪之聲模糊不見,更有丈夫興哉高喝:“這是上天的示警呐!蠻賊屠城,天怒人怨!前歲主將墜馬,今時白虹貫日,聖僧伏流已卜過卦了,三月以內,蠻賊必敗!”
細嗦群情聲中,又有人問:“聖僧伏流真卜過這卦?”
想著,師湛又是嗬
念及七兄,周如水微微一滯,便見王玉溪又看向師湛,嘴角一揚,促狹說道:“兄長,這門外的百姓既是您招來的,便由您散了罷!”
“如果城中的女郎便好了!”師湛感喟一聲,這戲做得真是有模有樣,外頭一疊聲的催問,他才低低一笑,眉飛色舞地瞥了一眼周如水,又作出一副愁眉苦臉的模樣,朝外頭歎道:“這蕭將軍呐!實是眼界太高!瞧上誰不好,偏就瞧上了天驕公主!一見傾慕,這不,相思成疾了!”
外頭愈發喧嘩,未幾時,男男女女爭辯不休,倒是一味體貼起了蕭望的畢生大事。方纔因是天象所生的驚駭不安,害怕謹慎,在這你一言我一語中,都如煙消雲散了似的。
“那倒是硬拆十座廟,不毀一樁緣的。蕭將軍不若再瞧瞧旁的美人?”
“蕭望麼?”王玉溪看她一眼,握住她微涼的小手,決計抬高的聲音透著微微的熱意,低道:“今明兩日,宮中該會有定奪了。”說著,他又悄悄地安撫她道:“莫擔憂,周詹尚在鄴城,他是顧大局的。”
情勢本是一片大好,卻就在這時,忽有人問:“話是這般。然,蕭將軍這幾日不也是病了麼?蠻賊主將摔馬,我們主將不也身臥病榻?如此,怎的又說得清?”
他話音一落,便見王玉溪嘴角微扯,似笑非笑。那模樣明顯清華超脫,偏生師湛在他這如沐東風的笑中發覺到了嗖嗖冷意,再念及方纔他胡言蕭望對千歲一見傾慕時王玉溪端倪漸沉的模樣,心中驀地發寒,隻覺矮了幾截。抿了抿唇,再也未幾話,梗著脖子便往院門走去,直至走遠了,才囔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