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淞都未出言,他卻忽而出聲,世人滿目驚奇,齊刷刷朝他看去。王玉溪亦是望了疇昔,眉峰一挑,嘴邊彎起一道小小的弧度,似是才見著他,明知故問道:“足下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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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劉錚立在最後,麵如土色,頓足不已。
一旁,婁擎神采龐大,薄唇一扯,眉頭蹙起。歎了一聲,終是念著婁九,上了前來,做和事佬道:“諸君勿怪,吾這妹婿過於守禮,叫諸君見笑了!”說著,又朝桓淞一禮,道:“桓翁,擎亦覺得,三郎此計絕妙!如果祖墳被刨,城中士族仍不聞不問,便為不孝,更加蛇鼠小人,如此名聲,他們不過旁枝,實是接受不住。彼時,便為聲明,亦會傾囊互助。如此,城中得意高低同心!吾等拿不下魏賊,也或可期!”
再三做冒昧之言,又被王玉溪如此掃麵。劉錚心中大揪,再對上眾將鄙夷的目光,劉錚如坐鍼氈,一時不知從何回嘴,踧踖當場,直是雙腿俱軟。
將如此寵遇看重他的模樣,就實是叫人匪夷所思了。
桓淞看他一眼,聽他將話柄踢回,眸中忽的染了笑。定定瞅著王玉溪,毫不避諱道:“老夫已連夜清算軍務,集結三千餘兵士,增修城壘,加強防務。更因賢侄昨日巧思,又生一計,集齊城中牛羊,圈養待戰。待魏津再次攻來,吾便下命,將這千餘頭牛羊角縛利刃,尾紮浸油蘆葦,燃火放出城外。彼時,魏軍應對不瑕,也算一份戰力,能夠攪其士氣,勉強敵之。”
見此,王玉溪亦是起家,朝桓淞拱手道:“女君獨在府中,溪先離一步,便不再叨嘮了。”
這話已是指責了!更便是鵬城中各個士族分支,都瞧不上軍中大多武將。他名滿天下的琅琊王三,琅琊王氏之家主。本日不但與他們同坐席中,更是與他們談笑風聲,出運營策,又與他們歸做一處,稱是吾等。在坐眾將心中皆是脹滿,比擬之下,對於劉錚所言所行,便就不滿極了,討厭之情,均是毫無諱飾的露在了麵上。
他們倉促趕來,隻知大戰方歇,並不知昨夜到底是誰力挽狂瀾。遂劉錚覺得,他如此言說,不失不過,能挽回些顏麵。
他這話,真是一語挑中關鍵,恰是他所愁。桓淞挑了挑眉,雙目炯炯地看向王玉溪,知貳心中已有答案,蹙眉問道:“那賢侄覺得,吾等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