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佈對答不出,又聽他問:“城中矢弩尚可撐到幾時?”
聞言,周如水掀起紅嫩的唇,神態既純真又傲慢,不待王玉溪言語,便脆生生道:“莫言彼銅像豈所謂佛耶?就言佛在利人,以善道化人,雖頭子猶舍以佈施,如此行事,佛祖怕也無見怪。便是見怪,此皆因魏賊攻周之禍。遂真有報應,亦該是魏賊來受。”
周如水目光昏黃地看向他,揉了揉眼睛,粲然朝他一笑,怔怔問:“這外頭是?”
當年,太子洛鶴曾長駐鵬城抵抗蠻賊,舞勺之年,領兵三萬大敗蠻賊,將蠻賊三大部族趕至貢古關外,可謂豪傑出少年。彼時,周王賜酒一罈,犒賞有功將士。因是酒少人多,太子洛鶴便傾酒於河中,與眾將士共飲。背麵,那河便喚作了酒河。
聞言,王玉溪勾了勾唇,透窗而入的陽光在他的眼瞼下灑下一圈金黃,他纖長的手指悄悄捏住她白淨柔嫩的小手,雲淡風輕地說道:“死又何懼?”
“然也。”王玉溪的眸色深了深,長指悄悄觸碰她飽滿細嫩的臉頰,和順道:“當世豪傑,你大兄當為其一。”
吳郡、邰城、莒奩三地是謂周國糧倉,如果糧倉被奪,周國這仗也不必打了,隻要乖乖捱揍的份。
醜時, 恭桓領隊踏馬趕來, 聽及馬蹄聲響, 王玉溪已先一步自營帳中走出。見了恭桓, 他高遠清澈的雙眸中透出一絲淡淡的笑意,唇角微勾,聲音娓娓飄出, 在夜幕下格外動聽,他問:“事已畢?”
“卻怕符翎最不肯他做那豪傑豪傑。”周如水幽幽感慨,自王玉溪的懷中動了動,烏黑如綢緞似的長髮在他膝頭披垂如瀑,吵嘴清楚的眸子望住他,拉住他的衣袖問:“何時出發的?”
陽光透過窗帷在他身上灑下金色的光, 他垂眸看著她,白玉般的麵龐帶著清淺的笑意,對上她的目光,掀了掀唇道:“醒了?”
他話音未落,便聽周如水一聲驚呼,接著,火光燎紅了半邊天幕,魏軍的戰
見他肝火沖沖,那文士謹慎翼翼看他一眼,實事求是道:“宋縣尹自也知覆巢之下無完卵的事理,前歲已是送了一萬矢弩,三十車米粟來。若非這些,城中的矢弩壓根撐不過昨日。”
聞言,擺佈皆是麵露苦色,一文士上前答曰:“最多撐得過一戰。”
看清來人,桓淞深鎖的眉頭豁的鬆開,渾濁的眸中現出光芒,撐著長劍站起家來,仰聲大笑:“好你個王三郎,這毀佛鑄矢的體例也敢想,若驚了佛祖,上天見怪那個來擋?”他怎能想到,向來以清流自居的王三郎會在這節骨眼上到他鵬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