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旁人道我剋夫,你也不懼麼?”周如水聲音低低,滿是脆弱。加上這回,她的名聲是真真完!本來她總覺這名聲敗了便是敗了,未有甚麼有所謂的。可真就這麼敗了,說不心傷又是假的。
周如水埋在他頸窩間,悄悄抬眼看他,問道:“我們不該趕去鵬城麼?”
心中總有那麼一絲期望,周如水下認識便伸出了長指,直截探在了魏擎的鼻前,隻可惜,靜悄悄的,真真是無有了聲氣。
現在我還要把要出版的小說二改,然後論文這邊要掃尾。
聞言,周如水的手都在抖,帳中更是靜悄悄的,左衛齊齊跪在帳前垂首告罪,身經百戰如他們,如何能不知周如水此問意味著甚麼。現在兵臨城下,魏太子薨,若要反目也不過轉眼,這般,周國便真是腹背受敵了。
他大步地朝她走來,斯須,停在她的麵前,對她悄悄一笑,仿是知她心中的彷徨驚駭,伸出苗條的手便和順安撫地撫了撫她濕漉漉的發,目光雋黑而清澈,聲如天籟,輕聲說道:“莫慌,我來了。”
魏擎就這麼莫名的死了!這可如何是好?
可這圈套是誰設的呢?不會是魏君!魏君視他如命,不吝與寧川城大動兵戈也要救彆性命,更魏擎劇毒方解便封他為太子,怎會將他做釣餌?若不是魏君,又會是誰?
魏擎的帳中燭火透明, 帳簾一翻開,稠密的酒氣與血腥氣便直衝口鼻, 周如水抬眼一看, 直覺五雷轟頂!便見魏擎正正倒在帳中,孤零零的, 像塊破裂的布。帳中的絲毯上滿是奪彆性命時噴灑出的鮮血,因是過了些時候,那些赤色已透了黑, 愈發顯得詭異而駭人。
這是一個圈套,將周國墮入不義的龐大圈套!魏擎為魏太子,他為周魏同好而來,卻他在歸魏的路上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周境,死在了她的眼麵前!她也好,周國也好,是不管如何也摘不潔淨了!
她隻見王玉溪一襲白袍朝她走來,飄然的衣袂因風而捲起,被雨水打濕的衣角感染著灰塵。或是因連夜的趕路,他的麵上風塵難掩,卻他的眸子還是敞亮,如畫的端倪叫帳中生輝。
對著她愈發澎湃的淚,王玉溪既是心疼,又不免覺著好笑。他抬指悄悄揩她臉頰的淚,和順至極地笑瞥著她,倦累都似少了幾分,喉結滾了滾,低道:“你呐,便是笨拙些也是好的。明是悲傷至極,卻也未有不對。”他方纔進賬前便聽她的女官道,她已叮嚀左衛分頭去傳信了。如此機靈判定,真是旁的姑子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