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周如水自是避他如蛇蠍，隻怕下一刻又被他掐著頸脖嚇丟半條命去。

“自是王甕。”伏流的麵色變了又變，斯須，霍地一下昂首看他，“遂如此，你便從了心？”

“誅心之蠱，毒在其咒。中蠱之人，凡其所愛，終將背叛，凡其所求，終將有望，求之不得，得而不幸，寡親寡情，累世孤傲。”言至此，伏流深深看了一眼王玉溪，“便是我醫術再高，也需你心誠謹從醫囑。要破誅心，便搶先破其咒。你徒弟是個怪傑，幫你推算出了朝氣良緣，卻你涓滴不睬那與你有宿緣的夏錦端，隻與周天驕牽涉，我亦難堪。”

斯須，伏流大步朝老魁樹下走來，目光安靜，純潔的麵龐奕奕生輝, 卻鮮血在他素白的衣袍上凝成了褐色，斑班駁駁，透著肅殺冷僻，這一刻的他, 非是佛，而是魔。

暗淡的月光自樹縫中灑落下來，四周烏黑，顛末燃燒血洗的空中森然可怖，血腥氣中，清雅茶香高聳地繚繞在此中飄散不去。

“誅心之蠱雖能叫我求生不能，你之醫術卻可允我求死不得。如此，命亦難絕，又有何憾？”王玉溪很安靜，慘白的神采如鍍著一層薄冰，未有分毫多餘的情感。

“王甕死了？” 王玉溪並不見怪，他淡靜的目光悄悄盯了眼伏流腕上的菩提子，見那菩提又少了一顆，眸光微黯, 滿是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