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鬆口，便就甚麼破事都招了，不但招出了王豹叫他做的那些偷雞摸狗的唬人活動，更招出他之以是被藏於暗娼樓，是因他受謝潯之命，偷鑿了塊正刻青詞，背刻“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形如足跡的巨型石碑。背麵謝潯要將他滅口，他無處可躲，這才投了王豹。

實則銀礦這事兒一出，心機周到如公子詹便發覺出了不當。卻再一細查，順藤摸瓜竟摸到了周如水那兒。真到了周如水那兒，公子詹便也就不查了，這才任由著謝潯栽了這大跟頭。

道是彭澤因了大饑，郡下地盤大半都丟了荒。向來大饑過後有大疫，因著看顧及時，疫情雖有，卻也被醫士壓下了。隻是彭澤饑荒，幾近成了空城，民疲業費又丟了荒，如此還連山中的野兔水中的遊魚都食不得，可不是仍要將人逼死？

至於來日你我的姐弟之情，做數也罷，不作

聞言，王子楚小小的眉頭仿如打了活結，小小的身板都僵在了一處，猛地垂下眼，頭埋得低低，仿如犯了錯。

周如水搖了點頭，撫了撫他微微蹙著的小眉毛，盯著他，一字一字，輕道：“這太難了，阿姐也答不上來。隻你徹夜該去靈前儘孝，好好送他們一呈。”

瀞翠與夙英與對視一眼，神采古怪，都驚得說不出話來。待再轉過甚來，卻見周如水又昏昏沉沉地睡了疇昔，彼時也不敢再擔擱，忙去請了醫來。

車輪碾過路麵，揚起灰塵，因已宵禁，街道上空無一人。

遂待周如水醒來，王子楚還是無憂無慮，壓根不知自家的阿爹與阿翁都歸了灰塵。

起初周王實施禁屠令，多數就是因了謝潯奉上的這天降吉祥，再加他一調撥又求長生心切，便就毫不遊移地下了令。現在道明吉祥是假，禁屠令便有些好笑。可王端之死本也有禁屠令之因在此中，周王再氣的不輕也不肯鬆口，雖將那匠人五馬分屍，卻愣是保了謝潯，似就真信了謝潯那毫不知情的分辯之辭，隻當朝罷黷了他的官職，將他貶為了百姓。更未有拔除禁屠令的意義，滿是一副不撞南牆不轉頭的架式。

他這話也不知是善是惡，倒是實在的誅心倒黴，謝潯現在這地步，麵上天然是點頭哈腰，待公子詹走遠了，也禁不住氣紅了麪皮，緊握拳頭，恨唾了聲：“好個妖奸似鬼的殘豎子！”